还不明白。
也是从那一天起,南宫瑾住进了苍煜坤的宫殿。还是从那一天起,苍煜坤发现南宫瑾变了。
自己一个随意的动作都可以吓得他从凳子上跳起来,他人轻声的靠近也能让南宫瑾惊慌失色,夜里,南宫瑾被噩梦惊醒的惊叫声,即使隔了一个房间,苍煜坤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于是,苍煜坤便令人在自己的卧室里,加了一张床,南宫瑾再被噩梦困扰的时候,苍煜坤就来到他的床边轻轻的拍拍他的身体,在他耳边一遍遍的念叨:“不怕,不怕,我保护你。”
苍旻皇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南宫瑾现在是三皇子苍煜坤的重点保护对象,受不得他人半点欺负,否则就有得受的,不过即使苍煜坤保护如此,南宫瑾还是没有再笑过,苍煜坤很怀念那个眉眼弯弯的小正太。于是又要带着他出宫去玩,但是南宫瑾每次都以要读书为由拒绝了,苍煜坤知道,过去的那个南宫瑾怕是回不来了。
他搞不懂,不是说小孩儿的记忆是最弱的么?他费尽心思的转移南宫瑾的注意力,想要让他把脑中的噩梦给丢开,可最后,南宫瑾与自己都越长越大,南宫瑾的身形还是变得修长,远远的脸蛋也变得瘦削,可那些Yin霾也没能离开他。
一日,南宫瑾突然问他:“煜坤,你想要做皇帝么?”
苍煜坤一把捂住南宫瑾的嘴,把他拖到角落里:“别乱说话,要是被人听去了,谁也救不了你。”
“为什么不能说?”南宫瑾的声音淡淡的:“论能力,论学识,你比太子,二皇子强多了,去年你还带兵镇压了寇匪,为何就不能做皇帝?”
苍煜坤也不知如何跟他解释,自己的家世与背景都不允许自己觊觎那个位置。
“煜坤,做皇帝好不好?我帮你!”南宫瑾的眼神晶亮:“只有你当了皇帝我才能安心,否则这座皇宫我该如何自保,有朝一日,如果南宫国真的反了,进退两难我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话戳中了苍煜坤的痛处,是啊,在这座皇宫里,自己如若都是战战兢兢偷得一夕安定,有朝一日,父皇驾崩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本保护身边的这个人?
当看到南宫瑾被太子压在床上时,南宫瑾那满脸的泪水让苍煜坤彻底失去了理智,提刀狠狠的刺入了那个禽兽的心脏,把衣衫不整的南宫瑾抱进怀里的那一刻。苍煜坤心下一片荒凉,如今是真的回不了头了,只有不断向上爬,才能保全自己,保全怀里的这个人。看到他险些被别人侵犯的时候,苍煜坤觉得自己快疯了,脑中只有一个声音,那人玷污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杀了他,不管他是谁。
可是南宫瑾,真的是可以专属与自己的么?
那一年,苍煜坤二十岁,南宫瑾十六岁。
之后的那段日子,是他们二人都不愿回味的,抛弃了从小学习的礼义廉耻,尊卑有序,真的是踏着无数人的尸体才趟出这一条血路,后悔么?苍煜坤的答案是否定的,至少那个人慢慢的变得不再担惊受怕,草木皆兵,开始自信从容起来,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他。
可是,那人却提出,在自己登基之后,他想要离开。初闻这句话,苍煜坤如遭雷劈,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对于南宫瑾的心意,也擅自认为那人与自己是心意相通的。可是,他最终的目的却是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的身边。
苍煜坤没有立刻出言反对,假装应许下来,因为足够确信,那人会被自己所感动,也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登基的当晚,苍煜坤喝得很醉,一会寝宫就看到了那人瘦削的身影,他以为对方是来庆贺自己,不料他却旧事重提,再次提出要离开。也是在这一夜,苍煜坤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与爱意,悲愤交加,他把南宫瑾强硬的压在了寝宫的大床上。
第二日开始,南宫瑾看自己的视线就变了,不再是信赖,而是鄙夷,仿佛看当初的太子一般,在这样的视线下,苍煜坤狼狈的逃离。
也是从那天起,南宫瑾开始变着法的折腾,苍煜坤也由着他折腾,不能放手,放手后就再也无法拥有他了,哪怕南宫瑾恨自己,也绝对不能放手,万一呢,万一他有一天就感动了呢。
可是,苍煜坤还是低估了做皇上这回事,他不只是批阅奏折,评议国事那么简单,一个又一个的朝臣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纳妃,念叨这子嗣,最终苍煜坤还是没能抵挡住,索性随意地挑选了几个,反正要子嗣就给他们几个子嗣,也可以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
很久以后,苍煜坤还记得,自己纳第一个妃子的时候,南宫瑾那戏谑的眼神,嘲弄?鄙夷?那也是苍煜坤第一次怀疑自己过去的坚信,南宫瑾是否真的爱自己?
不过,即使不爱,也不能放开他,哪怕自私的把他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只要能够看到他,抱
着他,哪怕对方的心不在这宫里,也无所谓,苍煜坤常常这样自我安慰。
他不是不知道南宫瑾受的委屈,所以更是百般的对他好,包容他所有的骄纵任性,朝臣参南宫瑾的折子堆得如山高,还是被他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