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就蹲在池塘边洗裤子。玉旻帮他望风,程一多问起来时,就说自己和明慎找菱角时不小心滚进了泥里,所以弄脏了裤子。
即使这样,明慎依然臊得不敢跟玉旻说话。晚上玉旻提溜着这个小东西一起睡觉,就发现明慎粘着他,跟个八爪鱼一样粘着他不放。
夏天实在是闷热得紧,玉旻耐心地把他推开,可是过了一会儿明慎又要黏上来,就是不肯撒手,而且一定要把脸贴在他怀里,不肯看他,也不肯看其他人,仿佛这样能减轻他的害羞似的。
后来玉旻也懒得管他了,他起身拎条被子,明慎也要赶紧调整姿势,继续扒着他不放,弄得玉旻笑着捏他的脸皮:“怎么这么磨人,你是不是一个小嗲Jing,啊?嗲Jing,你这样,还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要你。”
明慎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不说话,安安稳稳地缩在他胸膛前。今天玉旻的怀抱对他来说格外有吸引力似的,在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抱着不撒手了。
只记得心脏的跳动,砰砰、砰砰。
大抵每个人年少时或多或少都会生出一些朦胧暧昧的东西,不好称之为情愫或是其他,在每个人想明白之前,就像仲夏夜的花香一样,轻轻飘飘地在时间中散去了。
那个狂热崇拜着、恋慕着玉旻的少年,在知事之前,便被两年前的诀别一刀斩断,化成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幻梦。
明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此时想起这段过往,他看着玉旻的眼睛,连思绪都一下子放空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半晌后,他讷讷开口。
“所以朕不封妃,没有什么问题。”玉旻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即使无嗣,我依然可以扶持玟玟成为女帝,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男儿做得,女儿家做不得的。”
明慎嗫嚅道:“这会很难……”
“男后有先例,女帝亦然,朕谋这个皇位,无非便是将难事做成,只要朕想,一切都可以做到。”玉旻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以为呢,皇后?”
明慎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这几天他的胡乱猜想总是能成真,比如玉旻跟他来道歉了,比如玉旻竟然真的没有封妃的打算……他头一次认识到,玉旻虽然如今做了皇帝,虽然性情大改,但仍然和当年一样冥顽不化。
他小声道:“那,不封妃,不要女子的话……”
玉旻打断他:“你要是敢说要给朕送男人,朕这就把你丢在路边。”
明慎:“……”
他没敢说他刚刚真的这么想的。
他感到玉旻覆了上来,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闷闷地道:“朕知道你是个木头性子,死活不开窍的,跟你说什么你也不懂。”
明慎听到这里不乐意了,他道:“陛下您也是一样,还来说我,我觉得我也不是不……”话一出口他就将自己惊到了,这声音又黏糊又软,简直是在撒娇了。
他算是知道了,今日他自己恐怕也有些魔怔。
玉旻又去捏他的脸,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紧张:“是,朕是木头,可是阿慎,枯树逢春听过吗?如果朕说,朕想同朕的阿慎一生一世一双人,想学其他人一样对你好,认认真真追求你一回——阿慎,你愿意吗?”
第29章
“臣……”
明慎张了张嘴, 有些迷惘似的,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回答,更不确定自己要怎样回答——玉旻说的话显然不是征求他的意见, 而更像是某种霸道的命令, 通知着他接受这一切。
“没有什么臣不臣的,阿慎。朕把你当成唯一的皇后, 懂了吗?朕……喜欢你,不愿与你分开,你懂了吗?”
玉旻捏完他的脸,见他没有反应, 便用双手捧着他的头往下按了按,按得他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两下头,像是逗小孩儿似的轻轻哄道, “朕的阿慎说, 愿意。”
明慎闭口不说话了,就那样睁着明亮的眼睛望他,眼里也带上了一些无措的笑意,就像他小时候每次过来哄玉旻一样,明明比他小五岁,可就是觉得他比他更孩子气,需要照顾一样。
玉旻低声道:“……在笑什么?”
明慎小声道:“臣本来……就是为您而活的。”
玉旻怔了怔。
明慎说完了后半句:“又哪里来的……愿不愿意的说法。如果不是您不要我,我也是不会不要您的。”
说完便微微低下了头去, 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可眼睛却是朝他这里看过来的, 偷偷看他的模样,清澈如昔。
那个两年前的明慎又回来了——这一瞬间,不止玉旻,连明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仿佛心脏遭受一记重锤,把他们带回那个用伤口封存的夏天,他们的第一次别离。
十五岁的少年哭唧唧地坐上了去往江南的马车,最后嗓子都哭哑了,大病不起,此后两年闭口不提自己在京城的经历;而另一人在王城中度过了七百多个孤独的寒夜,从最黑暗的秘密中兵不血刃地厮杀出来,那段刀口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