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太清了。
战争才过去了十年,大多数的战后孤儿被安转到各个地区的收容所里。娜娜是最后一批从战地安转的孤儿。
她能记起的家人只有他的哥哥。
当时是个比娜娜大上十五岁的普通的少年。
娜娜三岁的时候,他的哥哥正好达到最低兵龄标准线。
对哥哥最深的印象是他会吹奏一种好听的乐器,制作方便,出声悠扬,是种当地人都会吹奏的乐器。不过自从征兵的队伍踏过小镇,几乎带走了所有的男性之后。
就没有再听到过了。
再然后,那只小小的乐器被过境的军队踏的粉碎,好像从那时起,她的身边就多了株钢琴草。
到了第六重的城市之后,娜娜最烦恼的就是钢琴草的生存问题。这里的阳光只是个幻想,对天界的生物无法作用。于是她每天都得花很久的时间爬过魔界的阶梯去到最顶层让小草去感受下短暂的阳光。
而如今,钢琴草的生命周期即将要结束了。
娜娜只能一天一天的看着这株钢琴草渐渐的发黄枯萎,直到它彻底死去的那一天。
这颗陪伴她很多年的植物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了。
对她而言,这株钢琴草已经成为了她的家人。
就像是亲人即将要去世。
她坐在路边,有些难过。
周围的伙伴并不了解她的感受。
他们每天都在孤儿院里相互做着斗争,争分夺秒的学习着怎样会讨人喜欢,以便离开这里。
娜娜是个例外,她好像并不关心这些。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株钢琴草上。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在意这棵钢琴草。
虽然,放到现在来说。
钢琴草放到现在,是已经快要濒临灭绝的珍稀植物。由于之前的战乱,三重天曾经被攻下,攻上去的魔将一把火直接烧了三重天的一个城市,而不大巧的是。
这个城市是培育植物的主要基地,许多植物的灵根都被置放在这里。
天界的大部分植物都是以植物灵根为生命能源,只要这一种植物的灵根存在,那么无论分散在外的植物遭受到多大的损害,都能靠着植物本体的灵力修复。
最坏的情况,就算是灵根损坏,还能依靠植物开花后的种子来重造灵根。
所以即使是这场战役结束后,当时被损毁的许多植物在养育他们的园丁手里依旧抢救了回来。
只有一些比较特别的植物无法修复。
钢琴草就是之一,因为既不开花也不结果。
没有种子。
所以,钢琴草的生命开始有了尽头。
根本就没有什么无尽的事物。
在娜娜的脑海里,似乎有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似乎很早很早,在她的小时候,她听到有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是谁说的呢?
她才不会在意。
她只在意她的钢琴草要死了。
而她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第二次出现这种状况。
而第一次的时候,她的身边有哥哥。她只记得当时好像有什么坏掉了,是哥哥帮她修好了。记忆模糊的连当时是什么东西让娜娜伤心都记不清了。
或者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哥哥也不在了。
不要总是活在回忆里,我们要向前看。
这句话娜娜记得很清楚,这是院长的话。
说的很对啊。
娜娜把焉黄的钢琴草捧在怀里,看起来很深沉的望着魔界的天空。
非常非常清澈的天空,干净的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不觉的,有什么低落下来,滴打到了钢琴草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娜娜皱起鼻子,才发觉自己掉了眼泪。她用手抹干净,起身要回去了。
请等一下。有人打断了娜娜的去路,迟疑的指了指娜娜怀里的钢琴草。娜娜抬起头,一个暗红色的斗篷出现在娜娜眼前。
斗篷遮挡住了那个人的全身,只把脸露了出来。这种打扮不是本地人的风格,口音也是没有听过的。
绝对不是魔界居民,是个外来人口。
娜娜退后了一步,防备的看着红斗篷。
死神界来的?不,不像。这个人身上没有死神的味道。
那么。是荒原界,哪里的种族很多,可能是。
红斗篷似乎是察觉到了娜娜的防备,口气颇为温和的对娜娜说:不用害怕,我只是看见你怀里的那株植物,看起来似乎是钢琴草?
娜娜听到红斗篷提起了她的钢琴草,迟缓的点了点头。
这里很少有人知道钢琴草,因为本来钢琴草就是天界的植物,一般不会出天界,而在昔日的破坏后,更不会有人知道这种渺小的,快要消失的植物。
娜娜也曾去图书馆查过钢琴草的资料。
可是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