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裕挣脱江誉的怀抱,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动手去拔那碍眼的利刃。动作之外力气之大,连江誉也被他推开几步,根本来不及阻止。
“不要!”
可惜,已经迟了。
当若裕拔出匕首的一瞬间,血ye喷涌而出,尽数喷在若裕的身上脸上,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他立刻双手捂住喷血的伤口,对江誉大叫:“快来帮忙!”
江誉看着心痛,上前握住若裕的手,劝他不要继续。这不过是血管中还未凝固的血ye,再怎么堵伤口,族母也不会活过来了。
“哐当”
转头就见婉姨呆立在门口,双手还维持着端水的模样,但水盆早已翻身在地。地上,婉姨的衣摆都被泼shi了,双眼直直地盯着一处。
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她注意的正是一脸血污的若裕。江誉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挪近婉姨的方向,谨慎道:“冷静……”他不希望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婉姨惊叫着往楼下跑去。
婉姨的呼喊声招来了不少人,很快,小楼楼道里挤满了人。更有不少人要将若裕关起来。江誉身上有金蛇蛊,暂时没人能近他的身,但也将他团团围住,让他无法阻止众人将失魂落魄的若裕从他眼前带走。
不少妇人捂着嘴,双目垂泪,为祖母的逝去而忧伤,甚至低声指责两人。
“我们只是发现了族母的尸体,人不是我们杀的!”江誉很想说清楚,但是此时在场大多数人都因婉姨的说法一口咬定人是江誉和若裕杀的。饶是江誉巧舌如簧,也不能力战群雄,扭转这些认死理人的想法。
“快让开,圣女来了。”
若琳在几人的簇拥下,穿过密不透风的人群,终于见到了床上的母亲。族母身上盖着的被子已经被人掩过她的头顶。揭开被子的瞬间,看到族母的睡姿安详,恍然有种错觉。以为族母不过是睡着而已。可是这一次,若琳知道,族母阿妈是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胸口的伤不能做伪,被子上干涸的血迹更不能。
泪水溢满眼眶,就要滴落下来,但是若琳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哭。腾其族人自相残杀可是重罪,现在她唯一的亲人被指证为凶手,她必须振作。
“凶器在哪里。”
“圣女,这是凶器。”已经勘查过现场的族人将沾满鲜血的利刃双手奉上。
若琳强作镇定地接过匕首,来到江誉面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只能信他了。
“圣女,他……”周围的人都不赞同。
“安静。”若琳眼神冷冽地扫视全场,其气势之强,吓得在场的人都不敢再多忤逆,乖顺地低下头。
刚刚赶到的慧娘看到这一幕,眉间一挑,道:“这丫头似乎长大了。”
跟在她身后的思奈不知慧娘是何意,皱眉上前,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她刚听到族母被杀时,她一下子愣住了。第一反应是,难道还有人觊觎族母之位。
可转念一想,她刚通知云黎别动手,没过几天族母就被人杀了。这绝对不是巧合。考虑到云黎可能是这件事的主谋,思奈气得浑身发抖。当下决定找云黎问清楚。于是乎,她放弃了挤进人群的想法,转头离开小楼,往村外小树林走去。
允儿的身子很是沉重,她艰难地抱着衣物想去河边清洗。正想找人帮忙搬衣物,就见到思奈神色匆匆地走过,允儿笑着挥手招呼:“妹妹,妹妹。”
可惜思奈似乎在思索什么,根本没听到允儿的呼唤。这倒是让允儿有些奇怪,只能自己抱着衣服慢吞吞地往河边走。
而小楼里,若琳听了江誉的讲述,得出了一个大概:“当你们进门时,阿妈已经……而渗进被子里的血ye已经结块,是死亡多时的表现。阿妈白日有人时刻照顾,若出了事不会到现在才被人发现。所以,阿妈很可能是死在昨夜?那昨夜最后一个见过族母的人很有可能是凶手。”
江誉点头。
他虽然不懂验尸,这些基本的常识,他还是能说出一二。
“谁知道昨晚谁最晚见过族母?”若琳抬眼询问,恰巧在人群中看到婉姨,“婉姨,你是派来贴身服侍阿妈的,你应该最清楚。”
婉姨身子一抖,总觉得若琳比以往气势更强,压得她不敢抬头:“圣女,我每日会在晚膳前确认族母情况,但是之后会不会有人进去,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不知道,以后可要想清楚再说。”若琳转头对身旁候着的人说,“去地牢,把若裕放出来。”
那人点头,正要离开,婉姨又嚷起来:“等等!我想起来了。昨天,圣子来看族母,我想给他们娘俩一点空间,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后来,晚膳前我去看时,圣子还在那儿,我就没进去打扰。应该圣子是最后一个见过族母的人。”
此话一出,在场围观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真是若裕啊,真没看出来。”
“就是,当年族母好心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