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便让我来问问你,昨日和今日的情况,你还记得多少。尽可能的详细些。”
“所以,他昨日黄昏离开时,阿妹还安然无恙。而且,也没有见到其他人进入阿妹的房间?”江母听了何妍的叙述,皱眉道。
何妍点点头。
这就奇怪了。
江母考虑半天没个结论,苦恼得很。她注意到何妍有些过于沉默,稍一细想便知缘由,叹气道:“你说你,大大方方回来不就好了,何苦假扮下人隐藏身份。当年的事情,认个错便是。”
女子垂下头,苦笑道:“您总这么劝我。族里的惩罚我是不怕,但我将那孩子抛弃那么多年,又怎敢奢求原谅。”
江母见规劝无效,也就歇了心思,皱起眉想理个逻辑出来。扎在族母胸膛上的匕首是族里最普通的匕首,不过是一块刀片上裹了粗布,每家每户都有。对于证明凶手的身份一点帮助也没有。
她不明白族母之位有什么好,让人生出天大的胆子,宁愿犯下同族相残的重罪也要动手。
现在,只能等江誉回来,看看婉姨那里有没有指向性线索。
然而,江誉还没等回来,又一个消息传来。
怀有身孕的允儿姑娘在河边滑了一跤,羊水破裂,似是早产的征兆。
腾其族人口不过百人,能生育的女子总数也不到二十人,是以孕子在腾其族是件大事。听闻此事,江母随即赶往产房。
当她赶到时,已经有很多人围在产房外面,面色凝重。远远望去,江誉也站在人群最外围,神情中透露着怜悯与不忍。人群中,思奈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背过气去。若不是周围几位妇人撑着,她恐怕早就跌坐在地了。
江母走近询问才知,就在方才,接生婆传出消息,一尸两命。
在人群中哭喊的思奈,正是允儿的亲妹妹。两人从小感情甚笃,纵然思奈被送到本家陪伴若琳,她们的感情也没有受到影响。如今允儿离世,思奈这般痛苦,这让经历过的妇人们生出几分同情,也让不少人暗叹其姐妹同心。
接连两位族人的离世给腾其族的人们带来沉痛的打击。
接下来几日一直是Yin雨绵绵,连个太阳的面也见不到。shi润的天气憋得众人更是胸口堵得发慌。走在街上也很少能见到面带笑容的行人。
“世道无常。”
今日,何妍又来探望他,给他带了些干燥的衣物和被褥,顺便将几日前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虽然思奈可能对族母之位有所企图,若裕也从未将其与允儿视作一人。对于允儿的离世和婴儿的夭折而感慨不已。
临行前,何妍犹豫再三,问道:“你为何从不过问自己何时能出去。”
若裕望着唯一的天窗,答道:“我没做过。”
没有做过,所以不怕。
没有做过,所以知道会有出去的一天。
何妍默默回到房中,就见江母和江誉坐在那里喝茶。
“又去见他了?”江母斜眼问道,随后又自问自答,“算了,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了。你也就这点事情还会关心一下。”
何妍有些慌张,她瞅了眼端坐的江誉,不知江母为何当着他的面这般说辞。
江母似乎没有解释一下的想法,继续方才的话题:“所以说,是薛裕丰他家的影卫在河边发现允儿破了羊水,才将她带回村的?”
江誉抿了口茶,答道:“是。而且,他还转告给我一句来自允儿的遗言。”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说,允儿姑娘的死不是意外?
第43章 遗言
时间追溯到允儿的悲剧发生前。
允儿拖着沉重的身子,抱着一箩筐衣物,动作迟缓地向河边走。途中遇到不少妇人想要帮忙,可允儿心善,她看着别人神色匆匆,手上也都没闲着,便婉拒了好意。毕竟族母被发现被人所杀,大家大概都还没缓过神来吧。
终是挪到河边,就起身直个腰的功夫,一件小衫跌落水中,好在被不远处的石头搁住,不然,就允儿如今的身形,想要追回来,是万不可能的。
借助树枝捞起河水中的小衫,允儿暗笑调皮。她摸着自己滚圆的肚皮,面露慈祥,真想知道,这肚子里的小家伙是不是也是个调皮的主。
这时,前头东面的树林里传来隐约的交谈声。
允儿觉得奇怪,前几日若裕还说过这东面树林里出现一个不能言语的野人,难道说现在又出现会说话的野人了?本着好奇心,她悄悄地走进树林。
林中,云黎抱胸站着,趾高气昂地说道:“你太优柔寡断,迟迟没有动作,我这样做是在帮你。”
“帮我?你这只会害我背上杀害同族的罪名,你这叫帮我?”思奈冷笑道,“说到底,你不过是为了强迫我早日去中原。”
被说中意图,云黎不怒反笑,神情中更透出一股不容回绝的气势:“我不过是提前替你除掉那个女人,你怎说得像是我自作主张似的。总之,现在人已经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