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宫里举办了晚宴,与以往不同,参加宴会的除了大臣,一个嫔妃也没有,也没有皇亲,只有几个稀薄血脉的王爷来应个景。柏薄身边几个位置空荡荡的,朝臣那反倒热闹得很,她也没什么兴致,吞了几杯酒后就离了席。
澈今是在皇城的城墙上找到的柏薄的,他提了一壶酒,扯些繁重的礼服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从袖口里掏出两杯子,摆在还沾了灰的墙沿上。
饮了酒的柏薄两颊绯红,托腮瞅着墙另一面的人间百态,与宫墙内的奢侈糜烂不同,那一端的人间或贫困或富足,却人人皆有所望。未成家的盼望着娶一位贤妻,出身贫困的想日子过的好一点,老人希望自己的孙子有出息。反观她和这皇城里的人,勾心斗角也不知图的是什么?
护城河上满是绯色莲花灯,两岸小贩摆了摊卖些小玩意吸引前来游玩的官家少爷小姐。一个拿着风车的稚童坐在年长者的肩上碰见谁都给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忽地人群里起了sao动,年长者将小儿放了下来,肩膀shi了一块,周围人纷纷捂着鼻子绕着走,远远地见到年长者在气急败坏地怒斥小儿,小儿仍毫无察觉地傻笑。见到这场面的柏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下意识地扯着周围人的衣角。
“皇兄,你看……”话到一半,突然顿住,柏薄想起来自己的亲哥哥早被自己杀了,甚至在那一瞬间想起了那男人在最后自己穷图匕现时眼中浮现的彻骨的恨意。她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冷了下来。
“是爱卿啊!”柏薄这才注意到澈今。她抬手转了转酒杯,仰头饮了下去,烈酒进喉才发现是温热的。“有心了。”
澈今立在原地,刚刚被误认的事他仿佛只是听岔了一耳朵,开口回:“陛下,朝臣都在前殿守岁。”
意思是您不然一起?一个人在这吹冷风怪可怜的,当然澈今可不敢直接说可怜,不然女帝估计就真的让他可怜可怜了。
“没意思,和一群老不死的呆在一起多无趣……”
“……”幸亏澈今是她这一党的,不然他听了这话可要闹了。前朝虽然有老臣,但由于柏薄这段时间的勤勉,也有许多己方的新起之秀。
“这是臣故乡的青梅酒,陛下尝了可还顺口。”
“孤记得,之前我们……三人曾一起饮过。”
澈今垂眸,语气像是叹息。“陛下,往事不可追。”
起风了,风卷起柏薄的袖袍仿佛旧人造访,只是不知这旧人是否来者不善了。
澈今脱了自己的披风,盖在女帝身上。
“陛下,时家最近动静不小,那孩子还是留不得。”
“怎么,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你也如此忌讳?”柏薄收敛了情绪开口问。
“陛下为何要留下他,他对陛下百害而无一利,陛下该有自己的孩子。”
柏薄沉默了,自己的孩子?找一个男宠或者立几个妃嫔怀了自己生?只怕她怀胎十月不一定能活到自己生产。这也是她一直未与人有过情事的原因。
“新朝初立,皇兄在西南虎视眈眈,我哪有什么生子的想法,再说时暮肚子里的也是皇家血脉,那孩子从未见过自己另一位父亲,时暮又恨煞了那位,若再过几年,我怀不上孩子,皇位也可后继有人。”
“陛下正值壮年怎会……”
柏薄挥了挥衣袖,示意他不必说了。
于此同时,一封密函经过几次转手到了正准备就寝的时暮手里,一目十行地扫过信件就着榻沿的烛火燃了。他闭了闭眼,不久后倏地睁眼问:“陛下今晚会来吗?”
帷幕的Yin影下走出来一个婢女,福了福身回:“公子想让陛下来吗?”
“没想到时家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
“家主一直在等。”
等什么?时暮没问出口,因为心里早有了答案,那个人一直在等他怀孕。怀上一个有皇家血统的孩子,让他们筹谋的事顺理成章。老皇帝也不是吃素的,他在他身上留下过许多痕迹,就是没留下过种,没想到临到了,不过是放纵了那么一会就真的怀上了。
“我想见陛下。”
“哦,他说他要送孤礼物?”柏薄饶有兴致地盯着因为拦了人而颤颤巍巍恨不能趴在地上求饶的小太监。
“是……公子是这么说的……”小太监捡起所剩无几的勇气回答。
“除夕嘛,难得他有心了。”
不久,殿内传来一声女音。“陛下,好了。”
柏薄推门而入,脸上还未淡下去的笑意凝住了,只见时暮四肢全落在地上,肚腹高挺着,几乎触地,他全裸着一步一步爬到柏薄跟前,脖子上戴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皮质项圈,仰着头冲女帝汪汪汪叫了三声,接着tun部还顺势摆了摆,小狗讨好主人的奴态学了个十成像。
女帝喉咙发干,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艰难道:“真是份大礼。”
随即啪地一声,她狠狠地抽了面前的人一巴掌,时暮的右脸被扇得偏了头,眼睫毛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你想告诉孤,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