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轻阳咬碎一口银牙,余光瞥见被他仍在地上的鸟笼。
心中火气借徐徐暖风涨势,于轻阳泄愤似地踹向鸟笼。
意料之外的,鸟笼的质量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的太多。
于轻阳这一脚下去,毫不保留,只把鸟笼踹得哐当作响。
他脚被震麻了,鸟笼愣是毫无破损。
于轻阳现在是又气又恨,脚又久久缓不过来,约等同于雪上加霜。
*
与于轻阳周身压抑痛苦的氛围不同,燕央措与荀萱轩两人就欢快极了。
燕央措从他这里赚了一笔大的,连带荀萱轩也跟着沾了光。
她收获了几块一直没舍得买的炼器材料,又得了一身新衣。
裁缝制作出成衣还需要一些时间,两人便在在街上闲逛起来。
燕央措对任何东西都兴致缺缺,倒是荀萱轩可劲东瞧西望。
明明都是见过的,可再见一次她仍满怀好奇。
这会儿,燕央措已经被荀萱轩央求着走向一个卖糖糍粑的小摊。
路上途经岔路,荀萱轩一眼便认出了正对着墙角挥拳撒气的于轻阳。
她抬爪拍了拍燕央措的小臂,示意他朝那儿看去。
燕央措也闻言,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他对无关紧要之人向来不会多费Jing力。
更何况于轻阳还不是个聪明的。
他回想幼时记忆中的于轻阳,又看了看仍对着墙拳打脚踢的某人。
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不太聪明的样子。
燕央措盖章定论地思忖着。
其实他很清楚于轻阳对他的敌意源自于什么?
不过是害怕他会夺走于家小少爷这个位子罢了。
可这与他有何干系?
他不是没解释过,一次两次就算了,多了他也乏了,由着于轻阳犯蠢也不是不可——
毕竟他也只会做那些排挤人小把戏,没什么威胁,只是有些烦人而已。
剪断思绪,燕央措陪着荀萱轩在摊子前站了好一会儿。
在他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于轻阳终于从愤怒中抽身而出。
他抬眼看见街上正抱着兔子的红衣少年。
恐惧使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往巷子深处倒退了三步,彻底躲藏进黑暗中。
见于轻阳并没有认出他们来,荀萱轩松了一口气。
圆圆的兔身放松地趴在燕央措怀中,摊成兔饼。
燕央措心痒难耐,就着她圆圆的脑袋抬手狠狠地揉了一把。
明月高挂,繁星缀满夜空。
他们看破幻阵,仿佛是踏着星辰向上攀登。
凉风习习拂过脸颊。
胖兔子舒服至极,配合着翻身。
肌rou记忆使然,燕央措回过神时,手已经伸进兔子毛茸茸的腹部,熟悉的柔软触感让人不禁沉溺其中,但同样也是灼人的。
指尖仿佛有火焰燎过,他快速地把手抽出,下一刻就对上荀萱轩不解的眼神。
‘怎么不摸了?’荀萱轩纳闷。
她被伺候得正舒服着,怎么就结束了?
燕央措没回答,甚至想岔开话题。
荀萱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燕央措每一次想岔开话题的时候,双眸就会接连三次看向别处。
她可不是那种能让他轻易岔开话题的人。
对于燕央措的躲避与疏远,她早有所感:
似乎就是从她化形的那一刻起,燕央措面对她的亲昵中就夹杂了一丝稍显沉重的责任感,以及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疏远。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们足够熟悉彼此的喜好,也足够默契,但就是有种说不清道明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将他们分隔开来。
这种感觉在小措与她相处的时候就不曾有。
因此,荀萱轩可以肯定——那并不是燕央措不喜她,而是外在的枷锁。
她曾想方设法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大多收效甚微。
他们是时候好好谈谈了。
荀萱轩翻过身,跳上书案,直勾勾地盯着燕央措,让某人躲闪的心无所遁形。
燕央措舔了舔莫名干涸的嘴唇,没由来的心虚烦闷让他对荀萱轩下了逐客令,“夜深了,你快些回清器峰吧。莫让你师尊恼了你。”
‘我已经向师尊禀明,我要闭关一些时日的。况且明日就是清御峰的宗门试炼了,不是吗?报完名,我们正好一起去后山的空地。’荀萱轩没给燕央措留任何反驳的余地。
燕央措见她执意,没再说什么。
他径直走向一旁地茶桌,掐诀把茶加热,呷了一口温茶。
放下茶杯后,他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本古籍,细细看了起来。
荀萱轩默默地把一切尽收眼底。
看来燕央措是打定主意不理她了。
很大可能是猜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