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母亲那斑白的鬓角,我的心痛了,够了!真的够了!
「有完没完了!」我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一声怒吼把双方的声音都压了下来,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妻子的呜咽
幽幽传来。突然岳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妻子连忙从他口袋拿出药喂下去。我
像个闯了大祸的孩子,完全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
妻子回头看向了我,眼神里尽是深深的失望。看着妻子搀扶着岳父岳母走出
房门,我想追出去,却被岳母一把推了回来。
「离婚!我不可能再让女儿跟着你这没教养的东西过下去!农村来的没个好
东西!必须离婚!」岳母临走前,狠狠的盯着我,说出
了我从来都没想过的一个
词。
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妻子没有再看我一眼。
耳边还回荡着岳母那恶毒的话语,还是这套说辞,都结婚三年多了,他们还
在嫌弃我是小地方来的人,我恨他们一次次摆出不知从哪来的优越感鄙视我。凭
什么?你们给过我们这个家什么,我们的幸福凭什么要你们决定!
冷静下来后,我不后悔和岳母撕破脸,只有对妻子的深深愧疚,当时梦琪拼
命的阻拦着双方事态的升级,可我那个时候脑袋里只想着替母亲出头,完全没有
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妻子临走前那个失望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也会离
我而去吗?
那些天梦琪都没回我的微信,连电话都挂断了。可我相信梦琪对我的感情,
她肯定是被岳母盯着,才不敢回复我。
母亲在事后总是埋怨自己不该来,给我惹了那么大的事,非要陪着我去和亲
家道歉,在我好说歹说之下,给劝回了老家,她也知道自己去了可能会惹得事情
更多。
正在我买好礼物准备登门谢罪的时候,妻子忽然回来了。几天不见她消瘦了
很多。看见我准备好的东西,妻子摇了摇头,把我拦了下来。她牵着我,走到婚
纱照前,眼眶却渐渐湿润了。
原来这阵子妻子一直在医院陪着岳父,他这次被我气的不轻,医生说当时的
情况还是挺危险的,那天后岳父就一直在医院住着。来了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探
望,听了岳母添油加醋的描述后,都嚷嚷着这个婚必须得离。这更坚定了我岳母
的决心,妻子哭着不同意,岳母使出了杀手锏,指着病榻上的岳父,质问妻子是
不是想把爹妈都给气死。
我们的婚姻就这样被宣告结束了,一切来的突然又在情理之中。在那个时间
点,妻子被岳母逼到了绝路,必须在亲情和爱情中做出选择。我不懂什么样的境
遇会造就出岳母如此扭曲的人格,自己的亲生女儿难道不应该让她一生幸福吗?
看着怀中哭成泪人的妻子,我知道她承受了太多,父母的压力已经把她压得喘不
过气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还要坚持的话,我真怕妻子会承受不住,做出傻事。
就这样,在彼此一点一滴筑起的爱巢里,在那曾经承载了我们几年来甜蜜记
忆的卧室里。我轻轻吻上她的脸颊,将妻子抑制不住流下的清泪默默擦去。她是
个爱笑的女孩,我不要她哭着离去。我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直到岳母打来催促的
电话,妻子才依依不舍离去。
我们没有做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那种兴致。只希望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
来感受彼此的温度,证明我们还爱着。
第二天我来到民政局,妻子已经在岳母的陪同下等在门口。看着岳母那冷漠
中带着鄙视的眼神,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她接到家里休养,真是个白眼狼!
如果妻子不在这里,我很可能会冲上去打这个老畜生一顿。妻子看着我的到来,
转身和岳母低语几句,把她送到车上。
我们是牵着手从民政局走出来的,任谁看见我们现在的样子都会认为是刚刚
登记的小夫妻,可他们不会知道此时拿在我们手中的是紫红色的离婚证。
「感谢几年来的照顾,本姑娘今天又恢复单身了!」妻子注意到车上岳母不
悦的眼神,松开了紧握的手,对我笑了笑。
看着她有点莫名其妙的笑容,我直愣愣的看着她,该不会刺激太大变傻了吧?
「又来了,看你傻呼呼的猪哥样,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蒋梦琪。」妻子在我
鼻子上刮了刮,又冲我伸出了玉手。
「你好,我叫……楚一凡。」我被妻子彻底整蒙了,木讷的和她握了下手。
曾经校园里相遇的一幕再次上演,却已物是人非。我看到在妻子努力挤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