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许忌以前有多不喜欢她,别说碰,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讲一句。这样冷漠,寡言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
许甄觉得她的脑神经都被付清清这一席话给污染了,她戴上耳机,决定清空这五分钟的记忆。
第10章 烟味
夜色朦胧,街边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许甄和付清清分别前,在店里买了几罐咖啡和水果饮料还有几袋零食。透明的塑料带勒在掌心,冰气把袋里袋外都镀上小水珠。
她慢慢踱步。
那条漆黑的巷道口,左侧是一个小花园,不知名的小花随着夜风摇动身躯,散播着微淡的清香,所有的器材在昏暗里只剩一个钢筋铁骨的轮廓隐没沉浮。
她缓缓走近,坏掉的路灯旁站着一个人,高高瘦瘦,白衣服,黑头发。
他漆黑的眼睛望过来,冷冷清清,瞳孔中央的白亮点却在看见她时,细微的闪烁。他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冷白月色落在他清廓的肩膀。
没人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就算是很久,他也有一派不在意的懒倦。
仿佛在说,我可以等你回家,一小时两小时,这没什么大不了,我也等过雨,等过晴,等过一只猫回家。等你和等天气,等外卖,等快递没有区别。
许甄看见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塑料袋,回想一瞬便利店里的时间表,现在已是将近十一点钟了。
她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罪恶感。他默默地等她回家,不是在家里的沙发,而是站在那条她最怕的巷道路口,这么久。
而她竟然下了车,还慢悠悠地和付清清去便利店里买零食饮料。
许甄快步走到他身边,把塑料袋换到离他远的那只手上,仰面轻声问:“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
许甄跟着他的脚步走,频率很慢。
他没有要和她聊天的意思,那些等候的时间就这样被他的沉默轻描淡写的全部带过。
许甄也被这戛然而止的截断性回答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言。
他们安静地走了一段路。
几只小飞虫在远处的煤油灯下打着转。
许甄还是想找点话题说:“今天音乐节很好玩的,我看见有个乐队的主唱是白头发,超级酷。”
“嗯。”
他冷淡又不感兴趣的回应,惹得许甄尴尬地笑了笑:“下个月也有音乐节,要不我请你去看。”
他脚步顿了顿,喉结微动,没说话。
许甄道:“不过我就去不了了,我下个月有考试,我可以给你买票的,你朋友想起也可以一起,江城的音乐节很Jing彩,你们那里应该不办音乐节的。”
合着她说的请,是这个意思。
像一份折现的礼物,送了人就完事。
他嘴角很轻地扯了一下,冷回:“我没空。”
“噢…”
她点点头,也是她预料到的那种回答。她没再出声,两手背在身后交握,脚步轻悄。
她乐意和许忌亲近,但是这种聊不下去还要硬聊的场面她真抗不了多久,果然还是得循序渐进。
风从他们路过的巷道路口涌进来,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脂粉香中掺进了很多浓烈的不似平常的味道。
“你身上有烟味。”他声线揉进冰沙一样,质感很冷。
许甄闻言,抬臂左边右边用鼻子嗅了嗅,说:“有可能被旁边人熏得吧。”
音乐节上,啤酒,香烟,热吻,无一不少,原始的热火被点燃,人群拥簇在一起,那时候,人们都不分你我他,陌生人或熟人,和某某挨得近一些,染上味道也属实正常。
“哈哈,我旁边还有个大哥把啤酒瓶摇了很多次,然后开了瓶盖,酒喷得跟下雨一样。”
她一边说,眉眼弯弯,笑眯眯的,像说一件趣事。
许忌的唇线抿紧,没有搭理她一个字,他周身的气温无形中降了下来。
许甄识趣地闭上了嘴。
五分钟,他们到家了,家里空空荡荡,无一人在。
鞋柜处,浅灰色的地毯柔软干净,她半跪着解鞋带,眉目低垂,眼下是喝了啤酒饮料后泛出的绯红色。
许忌穿着蓝色的拖鞋从她身侧走过。
他声音很轻又冷,轻到只够她听见。
“去洗洗,很臭。”
许甄洗漱完毕后,躺在房间的小床上,气温还未完全降下去,江城的晚上仍然有夜蚊子出没,他们家里也仍旧挂着蚊帐没收。
她抱着软枕头,看着被粉色柔纱虚掩的洁白天花板,不自觉把胳膊抬起来又闻了两下身上的味道。已经没有烟味了,只剩柠檬沐浴露的清爽微香。
她知道许忌是喝酒的,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道。她听爸爸说,烟酒是一家。
她没有想到,许忌会那么讨厌烟味,讨厌到要直接开口和她说一句,去洗洗。
她是姐姐,听了这种话,怎么有种为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