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握在手里。
“你伸手。”
许忌不解。
“你伸手,我给你个东西。”
许忌摊开手掌,手心降落一枚五颜六色的泡泡糖。
许甄笑得温柔,微风过来,她额边细发被扬起,细软干爽:“奖励你的,犯了错勇于认错道歉。”
女音绵软干净。
许忌看着那颗儿时流行的西瓜泡泡糖,圆滚滚地躺在他掌心,撑起那红绿相间的条纹包装纸。
他眉眼微提,拨开糖纸,把糖丟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漫,蔓延。
糖已经进口,好一会儿,他望着马路对面,小广场上的一处废弃喷泉。
随口道:“我没道歉。”
许甄:“??”
“我只和他说,是我做的。”
“没道歉。”
许甄微眯眼睛,看着他端着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嚼泡泡糖,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你把奖励吐出来。”
坏小孩。
许忌低目,眼神纯净乖巧,嘴上一字一顿:“不好。”
许甄抬眸看着他。
他的白衬衫shi了大半,肩骨锁骨的形状明晰好看。发丝和眉睫漆黑凝着水,唇色淡,肤色白。他嚼着泡泡糖,咬肌浮动,不时能看见一颗不明显的虎牙,像个孩童,稚嫩又顽皮。
许甄看着看着,气就消得一干二净了。
她妥协地很轻地哼了一声。
从喉咙里。
声音又娇又细,她没有那个意思,但听着真的很像撒娇。
许忌没看她,心里却痒了一下。
雨点落在紧绷的伞面上,似鼓点,像心跳。
下雨天,和泡泡糖也这样配。
许忌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耳骨,凉凉的,烫已经褪下去了。
发炎的似乎不是耳朵。
第16章 发炎
夜色似深海的水,漆黑稠浓,凉风来势汹汹,雨落个没停。
许忌在路上咳了两声,进家门刚换完鞋子,许甄就连声催促他去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感冒。
客厅里,开了最小档的灯,浅橘色的光给光洁干净的家具镀上一层和蔼温馨的光纱。
许甄在厨房里捣鼓姜汤。
平常家里都是许妈做饭,有时许妈有事不在家,就是张妈来做。所以许甄到现在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务白痴。
她从网上查了做姜汤的短视频,手机靠着墙壁立着,她一边笨拙地削着生姜皮,一边认真听着视频里的美食博主的解说。
“生姜切成薄片…”
“水开后,下姜片和红糖,小火十五分钟…”
许甄握着水果刀,像小孩初学写中文字一样,颤颤巍巍地把一段生姜切成了厚实的“薄片”
小锅里水翻天的滚,她把材料都放了进去。一切妥当。
她坐在厨房的柜桌上,看着锅等待。
十五分钟很快,姜汤煮好了。
盛进玻璃杯里,红酒一样的暖色,她低头,铺面而来是生姜的刺鼻辣味,强烈鲜明,几乎完全盖过了红糖的浓郁甜香。
她笑笑吐舌,这不能说是良药苦口,只能说是良药辣心辣肝辣喉咙。
也不知道小忌愿不愿意喝。
多半又得是好一顿柔声哄劝,他才肯喝。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
她拿杯垫的动作停了下来,安静两秒钟。门铃又响了两声。
她赶紧把杯子放在杯垫上,快步穿过客厅,去开门。
门开。
门廊上的灯是开着的,头顶的灯光散布下来,晕染过去,点亮门框那头的黑。许甄慢慢看清来人。
是隔着一栋小别墅的老邻居,张易爷爷和他的儿媳妇董彤阿姨。
许甄是张爷爷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后江那边还没有禁止钓鱼,许甄常常跟屁虫一样的跟着他去江钓。
许甄的爷爷nainai过世的早,对她来说,张爷爷就像家人一样,和蔼温柔。
小时候很亲,现在她上了高中,大半的时间都在学校里。所以也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两家人在庭院里一起吃个饭,有时送礼。
许甄有点惊讶,下这么大的雨的夜晚,他们会过来。
董彤阿姨看她一脸懵,含着热情的笑,先开的口:“甄甄呐,我们家里今天包的海鲜饺子,做太多了,吃不完,给你送了些。”
她手上是一个蓝色的手提袋,内里是锡箔质地,保温包热。
中国人遇送礼的,不论心里怎么想,一般先说不。
许甄:“不用了,不用了,我家里冰箱还有好多东西,都放不下了。”
董彤阿姨硬塞了好几次,她才终于笑着接过来。
张爷爷:“丫头,明天有没有空哦?”
许甄知道他的意思,没有犹豫地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