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涣啧啧称奇,问沈倦:“倦哥,宫里那些老内相怎么样?”
他以为能买官卖官的太监,总是有些名气的。
谁知道沈倦说:“那些太监,说是内相,也不假,一个个都把自己当宰相,买官卖官、私通内帷的,数不胜数。”
“皇爷不管么?”
沈倦摇头:“现在忙着义忠亲王的事儿呢,他们是附着在皇权之上的蛆虫,再叫人恶心那也是虫子,离了寄生的地方就没了,所以皇上还没下力气整治。”
他学着林涣靠在边上:“等过几年局势稳定下来了,你看他们还能不能活吧。”
林涣哦一声。
他算是听懂了,现在那些争权力的皇子王爷才是正经的神仙打架,底下那些太监是附带的,像贾家这样的,就是在水里的浮木,风浪大的时候隐在海上看不出来,等风平浪静了,他们就露出来了。
沈倦看他点头就想笑:“小孩家家的,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
林涣瘫着说:“大人的世界好复杂,我昨儿听那府里说,宫里头每个月的初一都来府里要银子,千儿万两地砸下去了,也没什么见着什么水花。”
“管他们作甚。”沈倦踢踢他的脚,“起来坐着,等会我看你临一帖字再走。”
林涣一骨碌爬起来,去桌上搬了砚台磨墨:“先生要去哪儿?能不能带带我?”
沈倦冷酷脸:“不行。”
“啧。”
【白菜豆腐脑:欢宝变了,都敢啧倦哥了。】
【一言不合:啧啧,不是之前看人就怕的时候了。】
【无语:欢宝,抽奖吗?最近家里小孩在练毛笔字,给我整两张倦哥的字呗。】
林涣看见弹幕,说:“整两张也不是不行啊,不过倦哥的是没有了,只有我临摹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送你一叠。”
【无语:不嫌弃不嫌弃,欢宝的和倦哥的也差不多。】
林涣看见这话就想笑。
沈倦一抬头就看见了,于是问:“怎么,叫你练个字也这么开心?那干脆多写上两帖。”
林涣磨墨的手一停:“不了吧……?倦哥你先前不是说么,等我临摹得十分像你的时候就可以不用临了的……”
他现在自己还没怎么学写字,都是在描红阶段,这描红出来的字和沈倦的也一般无二了。
沈倦不说话。
林涣只能蔫巴巴地继续临帖了。
就这么着,这字就写到了下午。
林涣把临好的字交给沈倦,几乎是飞奔的速度逃出了书房——“先生我先走了!”
“等会!”沈倦扬声,“回头贾菌要是想买监生的名额,你叫他来找我。”
“知道了!”
一路跑到外头,林涣才知道家里的马车已经回去了,马夫还以为他要在这边府里吃饭呢。
林涣也懒得再叫沈家的马车送,干脆自己走回去。
还没到荣宁街的那一块儿有一条商业铺子,林涣瞧了瞧,倒是有好些Jing巧别致的玩具,他便都买下来,叫人等会往荣府那边儿送。
走着走着,忽得有个失魂落魄的人撞到林涣面前。
林涣忙着看手里的小泥人,一时没防备,两人都摔在地上。
“哎哟!”
林涣赶忙爬起来,看了看身上没少什么东西,只手上的小泥人摔碎了,顿时心疼。
又见对面的人半天不爬起来,赶忙伸手去扶:“不好意思,没看路。”
那人动作慢吞吞的,看见林涣手上的泥人碎了,只说:“不好意思,身上没钱,你府上是哪里?回头我把钱送到府上。”
“不过几文钱的东西,算了。”
那人便自我介绍姓石:“我在这街上有个古玩店,小兄弟有什么想寻摸的古玩器皿之类的,只管去找我,这街上的人都认得我,你只说找石呆子就是了。”
【心上人:咦,这是那个被贾赦抢了扇子的石呆子?他家开古玩店的吗?】
【红楼我来啦:原著没说过,只说他饭都快吃不起了,手上却有十二把Jing美绝lun的扇子,然后就被贾赦抢了。】
那石呆子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小块玉珏来:“前些日子收到的东西,只是那会儿看花了眼,以为是个值钱的,没想到也才几两银子,小兄弟拿着玩吧。”
不等林涣反应,他又拖着步子走了,瞧着竟有几分沮丧。
林涣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怪人,撞碎了他的泥娃娃,反倒赔了一小块玉珏。
回去就把这事儿当个新鲜说头讲给黛玉听了。
黛玉说:“看他失魂落魄的,定是有不如意的地方,一时意志消沉随手送东西也不一定。”
林涣就指着那箱子自己买回来的玩具笑说:“昨儿你不还说自个儿心里不爽快么,今儿我就拖了一箱子的东西回来,你也去随手送送东西,也叫自己开心开心。”
林黛玉看看箱子,说:“这么些好东西,送给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