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野站了起来,她的目光在办公区内转了两圈,然后投向了刚刚被国木田关上的门,收回后在国木田的脸上停顿了两秒,最终一个转弯,落在乱步的身上不动了。
“奈奈子哪去了?”
她问道。
被她询问的两个少年同时僵住了动作。
国木田的手指按在了键盘上,屏幕上的文档里倏的滑出了一大串的乱码。
乱步坐在办公椅里,嘴里咀嚼到一半的章鱼丸子卡在嗓子眼,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单手拿着的漫画书因为卡着书脊的力道一松,书页哗啦啦地盖了回去。
与谢野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下生出了不妙的预感,她沉默了一瞬,艰难地开口道:“你们不会……”
“——没有!”
乱步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拒不承认自己的重大失误。
把人给忘记了不知道丢哪去了这种事情,在名侦探的身上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绝、对、不、可、能!
名侦探的尊严摇摇欲坠,万一到被社长发现这件事情的话……
国木田已经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去联系安井警官了。把手里的漫画书和串着半颗章鱼丸子的竹签都放回了办公桌上,乱步咔咔咔地转过了坐着的办公椅,将椅背朝向了与谢野和国木田,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他的眼镜。
他强作镇定地戴上了眼镜。
【异能力——超推理!】
聪明过人的超凡大脑飞速转动,早上带奈奈子去现场时发生的一切信息,都尽数从大脑的角落里被调动了出来,重新整合、抽丝剥茧,只一秒,他就推理出了奈奈子如今在哪里。
“国木田!快点带我去警署!”
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把抓走还没放下电话的国木田,就冲出了侦探社,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对与谢野喊了一句“不准告诉社长!”。
“……唉。”
与谢野叹了一口气,扶住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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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奈奈子忘记了纯属意外,绝对是意外,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就像是甜甜圈上的糖屑一样小的意外。
因为一直以来处事都过分的随心所欲,在江户川乱步的认知里,一向都只有“别人来迁就他”,而全无“他去迁就别人”这样的选项。
出门工作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凭着自己的心意到处乱跑,同行的人就只能苦哈哈地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要不然就是他指手画脚地指使别人给他带路,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变成“跟在别人后头”的那一个,而且本质上而言,主导一切的也还是他的想法。
换句话来说,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没有“回头去找人”的意识。
并且,另一方面,他最近都是和国木田两个人一起出门的,到现场之后又和奈奈子分开了一天,习惯使然,就一不小心忘了今天多带了一个小不点这回事。
但不管怎么样,作为奈奈子的“爸爸”,把便宜女儿忘到了脑后没带回家,江户川乱步还是小小的心虚了一下。
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子,这种时候肯定会在警署哇哇大哭了,但是乱步想,奈奈子大概是不会哭,毕竟她看到亲生父亲的尸体,都一点反应也没有,青木警部说她是被吓傻了,但是江户川乱步知道,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奈奈子对她的生父毫无【感情】可言。
这是乱步很容易就能得出的推断,并非是因为生父不是个好父亲,所以单纯的没有作为一个女儿对生父的爱,奈奈子的眼里连“厌恶”、“恨意”、“愤怒”之类的负面情绪也没有。
她只是“毫无感情”,就好像面对着的是一个陌生人。
所以江户川乱步也不是很想当她的“爸爸”,毕竟这个女儿既不可爱,感情又很淡薄,虽然突然拉住他要他当爸爸这一点稍微超出了名侦探的设想,但是江户川乱步也并没有打算当“冤大头”。
就好像当初他走投无路碰到社长的时候,他只不过是想要碰瓷个老实人,解决一下没有工作即将饿死的生存危机。奈奈子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披风,也只不过是想要碰瓷个冤大头,解决一下没有监护人即将进福利院的孤儿危机,仅此而已。
江户川乱步并不觉得,她是多么真心想要自己当她的“爸爸”的。
一路打车直奔警署,当他们站在警署门口那熠熠生辉的警徽下时,已经是黄昏了。
附近的居民楼里,窗口飘出了饭菜的香味,街道边,准备回家的路人行色匆匆,参加完部活的学生们背着书包,嬉笑打闹着从他们的身侧经过。
夕阳西沉,落日余晖金灿灿地洒落在这个城市的每一块土地上,归巢的鸟儿相携划过天际,电线杆上零星停着几只黑色的乌鸦,发出难听嘶哑的叫声。
乱步大步地迈开步子,径直朝警署里走去,他来过这里不少次了,轻车熟路地就进了门,国木田跟在他的身后,脸色还是那样严肃刻板的神色,但内心里已经开始深刻自我反省了起来。
把奈奈子忘到了脑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