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的软烟罗纱帘被清风带起,拂过全神贯注钻研棋局的龚阁老额边,似乎在偷偷亲吻俊朗的男主人,蝉翼般轻薄的罗纱飘飘荡荡,朦胧软媚的姿态衬得他越发端庄儒雅。
蓝鹤一时间几乎看痴了,怔怔地呆了一会儿,而专注棋盘的龚肃羽竟也没察觉她的到来,由得她这样放肆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于是蓝鹤轻手轻脚走过去,绕到他背后,慢慢伸出双手,猛地一下捂住他的双眼。
龚肃羽先是一惊,瞬间猜出来人是谁,皱眉斥道:放肆,快把手拿开。
?有什么关系,这里只有我们俩而已。蓝鹤不情不愿地放开手,撇撇嘴抱怨道:爹爹又凶我。
你不动手动脚,我怎么会凶你。君子慎独,不欺暗室,不是说没有人看见就可以胡作非为。龚肃羽板起脸教训蓝鹤。
蓝鹤懒得和他争辩,端正坐好笑yinyin地问他:爹爹喊我过来什么事呀?
嗯。龚肃羽收起书,拿出那坛秋白露走过来放到桌上,对蓝鹤说:你做的桂花糕我收到了,难为你一片孝心。这坛酒,是爹爹给你的回礼。
蓝鹤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他:我没做过桂花糕呀?
龚肃羽听得一怔,不是你让你的丫鬟青黛送桂花糕给我的么?
啊!蓝鹤恍然大悟,桂花糕是青黛做的,我记得她说是做给孟错的,不过她做了好多,所以可能就顺便分了爹爹一些吧。
龚肃羽一阵无语,他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变成顺便的对象。
那海棠酥呢?也不是你做的?
龚肃羽心觉有异,孟错清楚地告诉他海棠酥是蓝鹤做了让丫鬟送来的。
什么海棠酥?蓝鹤歪着脑袋睁大眼睛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龚肃羽稍一思量,已经猜出个大概,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你的丫鬟青黛前段时间做了海棠酥让孟错送来给我,说是你做的,我就给你回了个礼,就是你头上这朵绒花。今日她又以你的名义做了桂花糕送我亦或是说,送给孟错。她是对他有私情?
不可能的,青黛要是对谁有意,一定会告诉我。
龚阁老想了想,面色微沉,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额蓝鹤讪讪地别开脸,心虚地小声回答:我就就跟她说过说说您
龚肃羽脸一黑,沉声追问:说我什么?
说您喜欢我。蓝鹤小脸又红成了柿子,低下头不敢看公爹。
你
龚肃羽胸口一滞,强压下怒气,继续问她:除了这个还说过什么?
蓝鹤头低得更低了,用蚊子叫的音量回答:还说说您说您亲我了。
龚肃羽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要不是碍着男女之防,简直想把蓝鹤按在腿上揍一顿屁股。
他铁青着脸,站起来背着手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蓝鹤在旁吓得不敢出声,低着头偷偷瞄他,等他突然停下来,又像惊弓之鸟一样抬头睁大了眼睛瞪着他。龚肃羽还没开口说话,她就飞扑到他跟前扑通跪下,双手抓住他的袍摆,哭唧唧地哀声求饶。
爹爹,是我错了,我不该往外说的。可青黛是我的姐妹,从小一同长大的,我们两都没事情瞒着彼此,她绝不会与任何人提咱们的事。爹爹饶我,求求爹爹~~~
龚肃羽嫌弃地一扯袍摆没扯掉,蹙眉低头俯视她,踟蹰了一下问道:你们什么事都不瞒对方,那昨晚的事,你也跟她说了?
没有没有!蓝鹤慌不迭地摇头否认,这事怎么好说给人听,那么羞人,也说不出口呀。
龚肃羽气极而笑:哈哈,你也知道羞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蓝鹤被公爹讥刺,又羞又气,扔掉手里的衣袍一角,跪在地上又开始抽抽搭搭,一边用手帕拭泪,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小声辩解。
为什么爹爹每次都这样,不是训我就是斥责我,也不问个青红皂白。爹爹不是也给孟错知道了嘛,为什么我就不能让我最亲近的人知道呢。
您之前避着我不理睬我的时候,可都是青黛在我身边安慰我照顾我。她一定是怕孟错说出去,才做糕点讨好他,想封住他的口。青黛和我比人家亲姐妹还要亲,我的事她都当自己的事那样替我Cao心,若不是信得过的人,我又怎么会说。
龚肃羽皱着眉头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看见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哭得发红,无意识地放缓了口气:好好坐着说话,动不动就跪,我让你跪了吗?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手替眼巴巴望着他的蓝鹤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孟错是我的心腹侍卫,时时刻刻得守着我,他知道是没有办法的事,再说也不是我告诉他的,你的人更不用Cao心去封他的口。
蓝鹤撇撇嘴,给了他一个哼!的表情,龚肃羽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泪珠,实在娇憨可爱,不由莞尔,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粉腮。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既然是你认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