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鹤他们离开了匪石院,院门在身后关上,仆人落锁的声音在黑夜中听上去让人心惊rou跳。,大家仍旧担心龚衡,他发疯说出父亲龚肃羽的私丑,谁知道愤怒的龚老爷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我要再去求一求父亲。
说话的是龚慎,他性情温厚仁善,被父亲无缘无故打了也不记恨,只惦念弟弟的安危。江氏看着他浮肿的半边脸上五道鲜红的指印,心疼得不得了,说什么也不舍得让丈夫再去开罪公爹,便去求余姨娘。
余姨娘正惴惴不安担心龚老爷回头找她麻烦呢,哪里还敢再去惹他,眼珠一转看向蓝鹤,今日我们个个都求了情,老爷对我们非打即骂,只有只有二nainai还能得老爷几分好颜色,若说要求老爷,恐怕还得二nainai去才有用。
哈蓝鹤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最是懒惰怕事,只想回房倒头大睡,不过她确实也担心龚衡,毕竟两人关系一直都不错,但公爹生气就真的很吓人哎。
我也想帮二少爷,可是爹爹吩咐了让我回房的。她犹犹豫豫地说道,发现所有人都皱眉看着她,赤裸裸地鄙夷她的胆小瑟缩,好嘛,我偷偷去看看,要是只是训他我就不管了,要是又打他,我就我就我就让爹爹打我出气吧!
见到嫂嫂发出难得的豪言壮语和她一脸赴死的决绝,龚绥忍不住莞尔笑道:嫂嫂不是会功夫么,爬到屋顶上偷瞧着,要是二哥快被打死了,你去把他抢出来逃走就是了,到时候咱们把他送回姑苏龚氏老宅给爷爷nainai,父亲再也动不了他一根头发。
原来爹爹祖家是姑苏人士啊,怪不得书房有一本《姑苏寻芳记》。蓝鹤恍然大悟。
众人脸上一黑,都尴尬地移开眼睛。
咳咳。我知道了,包在我身上,大家都回去睡吧,大哥明日还要上朝。
龚慎想说自己六品编修不用上朝,被江氏一扯衣袖便不敢出声了。众人散去,蓝鹤依言跃上屋顶,重Cao旧业,伏在花厅屋顶上掀开瓦片窥视下方。
这官场就像一张网,织的越密,地位就越巩固。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外祖是副右都御史,娶了你母亲,我少受了多少弹劾,比旁人仕途顺遂不知几何。你知道不知道大nainai的父亲是骠骑将军,我们两家人联姻,一文一武方可立于不败之地。绥姐儿已经年满十六我还不给她配亲,就是为了等今年采选送她去皇上身边。我苦心孤诣,步步为营,怎么能凭你一时意气,就毁了龚家的前程。
龚肃羽虽然生气,却并未发怒,而是坐在椅子上一边冷漠地看着下人给龚衡上药,一边对他说教。
蓝鹤看他不像是要打人的样子,便想离开,可是听到他说的话,又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这是公爹不曾暴露给她的一面,她一直知道他是个满腹算计心机深沉的人,但知道和亲耳听到的冲击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我与锦衣卫相恋便会毁了龚家前程,那父亲与蓝鹤又做了什么?龚衡还是老样子,即便已经疼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了,仍然一点也没有服软的打算。
我做了什么?我做的都是关乎社稷的大事,你们这些黄口小儿懂什么!
你知道你妻子蓝鹤是什么人?明面上她是太妃表姐的外孙女,与荣亲王亲缘关系只能算远房,和皇上更是毫无血缘,可她从小出入皇宫,是皇上抱在膝上喂食,太后太妃领在身边逗大的,先帝留下的那些公主们都未必有她和皇上那么亲近。
她的父亲得罪曹贼被抄家灭门,皇上荣亲王他们为了护她还费尽心机替她遮掩她受宠的事,甚至千挑万选给她找了我家这门好亲事公爹是当朝次辅,没有婆婆管束,家风清正,全家没一个男人声色犬马三妻四妾。当初徐国公来说亲我就闻出异常,普通人家儿女亲事都是请女眷做媒,荣亲王的一个远房外甥女哪里能劳动堂堂国公爷出马,一定是皇上的意思。
这样的人你得罪得起吗?要不是她对我有情与我有私,你这般冷落她,只要她去皇上那里流两滴眼泪,在荣亲王那里叹几口气,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打压你这个没有功名在身的学子还是小事,连我也要受你牵连,说不定仕途便要止步于此,再难往前更上一层。
这一大段话,把蓝鹤听得脑子里嗡嗡地,耳边回想起余姨娘对她说的话:老爷他心里从来就只有仕途,绝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他会对你好,一定是有天大的好处,比公媳私通的罪名来得大得多。
是这样吗?全是为了我的身份,为了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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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余姨娘:每次触老头霉头的事大nainai都盯着我要推我出去,我觉得她一定是存心的,心机婊。
江氏:每次父亲责骂二弟都得捎上我们大房,和我家龚慎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他偏心。
龚绥:每次我都装死人,我觉得这才是最安全的。
蓝鹤:每次爹爹发脾气我都好害怕,想拿灭火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