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人被分别洗脑,龚衡和梁剑星在依依不舍中达成一致,暂时不见面,等龚衡先考上进士,只要心比金坚,来日方长,也不在这一时的朝朝暮暮。
这个结果对龚肃羽来说只是暂时分开那两人的权宜之计,但他也知道情爱从心里生出来,不是屁股上打两棍子就能打掉的,好比他喜欢蓝鹤,所以他也见好就收,不再逼迫儿子,悄悄地给二人私下签了和离的文书。
爹爹,以后我就不是您儿媳妇啦,咱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蓝鹤兴高采烈,把文书仔细收好,终于从背德的重压中解脱了出来。
龚肃羽好笑地看着她,那我倒要问问了,阿撵有什么想做的,之前没做成准备以后做?
那可真是太多太多了。蓝鹤稍稍收敛了笑容,略带惆怅地说道:我们可以一起出门踏青,去庙里上香,打马游冶,我们可以一起逛园子,一起观花赏月,家宴时我可以给爹爹夹菜,可以一直一直看着您,也不怕被别人说不检点不守妇道。
龚肃羽听得心里一酸,把她搂进怀里温声道:是我不好,委屈了你那么久,不过我从来不打马游冶,这种纨绔之事不要叫上我,你也不准去。
那爹爹哪天休沐陪我去光华寺上香吧,那儿的菩萨特别灵验,我所有许的心愿都成真了。
还叫爹爹!龚肃羽板起脸瞪了她一眼,对于去光华寺的事情却沉yin不决,蓝鹤虽然不再是龚衡之妻,但也是他曾经的儿媳,在外面他还是得避嫌,至少现在还不能背上私通儿媳的恶名。
蓝鹤看出他的为难,浅笑着乖巧地安慰道:没事,是我Cao之过急了,等以后曹太师倒台,爹爹坐上了首辅之位,不用顾忌言官和曹党,咱们成亲之后再去也一样的。
慧极必伤,龚肃羽看蓝鹤从他一个表情中就能猜出他心中所想,脑中突然蹦出这个不吉利的词,没来由一阵心慌,想了想说道:我陪你去,不过光华寺是皇寺,来来往往太多达官贵人的家眷,我带着个妇人难免被人认出说闲话,到时候叫上绥姐儿一起吧,你这段时间与她玩得也不错,我带你们两一起出去散散心。
这倒是个好主意。蓝鹤点点头。
提起龚绥,她忽然想起公爹打龚衡的那日听到他最后对女儿说的事,便有一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皱起眉头斟酌该怎么和龚肃羽开口。
有话就说。龚阁老可不喜欢玩猜女孩儿心思的把戏,语气不耐。
蓝鹤撇撇嘴,忐忑地瞄了他一眼,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道:爹爹还是不要把绥姐儿送宫里去吧。
龚肃羽眉头一蹙,放开蓝鹤走到书桌边,一言不发振了振袖坐下来,隔着桌子抬眸冷然看向蓝鹤等她下文。
老头子说变脸就变脸,着实惹人厌!蓝鹤心中暗骂一句,偏不理会公爹摆出的这个一家之主的虚架子,嘟着嘴也走过去硬挤到他身前坐到他腿上,娇哼一声不去看他。
你既然有话要说,我便给你好好说,结果你又要来闹我,究竟想要怎样。龚阁老语气不悦,却没有推开蓝鹤,反而环住她身体抱了上去。
我就喜欢坐爹爹腿上说,你不抱我我就不说了。
我不是抱着你么,你要说快说,不说就下去。
蓝鹤强忍着想把公爹打一顿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把绥姐儿送进宫去弊大于利。爹爹已经和江氏联姻,自己又是副右都御史的女婿,以后还要娶我,武将,言官,皇亲,爹爹的网织得已经够密了。
现在看着还好,将来曹鷃一倒您就是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也不好不给面子,首辅的千金当然要封妃,您的势力遍布宫内宫外,比之今日的曹鷃如何?
龚肃羽听得心下一惊,一丝寒意沿着他的背脊缓缓爬上来。蓝鹤说得没错,自己当局者迷,总想着稳固权势,却忘记权力大过了头,就会遭上位者忌惮,永嘉帝厌恨曹鷃并非因为他是jian臣,而是不满他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让他这个皇帝当得束手束脚。如果自己不知节制一味固权扩张,他就是下一个曹鷃。
没有必要,爹爹不需要靠女儿去争权,尤其不应该和皇上争,而且送女儿进宫什么的所图所求太过直白,平白惹皇上心生警惕提防爹爹。还有最要紧的一点,绥姐儿进宫也不会得宠,只会误了她一生。
此话怎讲?龚肃羽面带疑问肃然看着蓝鹤,他也并非完全只想利用女儿,不关心她死活。
我也不太好说,只是猜测。蓝鹤有点为难,想了想对龚肃羽说了一件幼时往事。
小时候皇上欺负我,我不懂事也不知道害怕,给他龙袍上的龙画了两个翅膀,被他按在腿上揍了一顿屁股,咳咳。这事情说来丢脸,蓝鹤装模作样地举起小拳头抵在鼻下干咳两声,不过龚肃羽专注于后续,并没有嘲笑她。
那天淑妃也在场,兴许是想讨好皇上,就似乎说了句这孩子没人教养,无法无天的,是该好好罚。大约就是这个意思的话,总之是说我不好的。当时皇上没说什么,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