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皆带着浓重的魔气,像是某个人发狂之时,肆意拍打四周残留下来的。
骆棠心中惴惴不安,尝试着,用手去比对这些掌印。
这完全是一个无心之举,却没料到,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以鲜血凝练出的阵法。
他被阵法吸入其中,再次睁眼之时,人就已经到了九幽迷迭谷。
那个血契传送阵,原来是通向魔域的……
可是为何,为何秋水崖之中,会有这样的传送阵?两界分域而治已有百年之久,一般人,根本很难进入九幽迷迭谷。
这个传送阵却能在瞬息之间,轻易地穿梭于两域。
究竟是何人设下了这个血契传送阵……他的师兄,又去了何处?
……
此时,夜色正浓,月光隐蔽在了薄云之后,只有淡淡的光华倾泻在这片土地上。
计荀将外袍铺在地上,和云霜睡在了一块儿,两人皆是呼吸均匀,显然是陷入了深睡之中。
忽然,吹起一阵香甜之风,让人的意识更深地陷入,眼皮重得不行,根本不愿醒来。
云霜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在意识快要弥散之际,猛地咬住舌尖,痛意让他瞬间清醒。
他慢慢睁开眼,却对上了计荀带笑的双眸,他无声弯了弯唇角,食指抵靠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仔细听,将呼吸放缓,不要露出端倪。
云霜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了。
可是这股香甜之味实在太过厉害,他不过才吸入了一点儿,就已及时发现,屏气凝神,可现在还是觉得头脑昏沉,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计荀像是看了出来,低头,吻住他的唇,慢慢渡了一口仙气进来。
不远之处,响起了窸窣地脚步声。
雁南楼起身,走到了之前的位置坐下,捡起几根柴火扔进火堆里,目光落在骆棠身上:“仙君去睡吧,我来守着即可。”
骆棠出神得厉害,这会儿听见人声,迷茫地抬头望过去:“嗯?你说什么?”
夜风呼呼吹过,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噼啪作响的火星子四溅。
骆棠一下子被烫到,痛得他下意识抽了下手,“嘶”了一声,紧皱眉头。
雁南楼身体猛地朝前倾,似乎十分紧张,但他很快放松身体,又坐了回去,抿紧唇,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丢了过去:“涂点药吧,你坐得离火堆太近了。再这么烤火下去,手都要烫掉一层皮。”
骆棠接过他丢过来的药膏,看了看自己烤得通红的手掌,道了一声“多谢”。
药膏是白色的,他十分随意地倒了一点在指尖,往掌心抹了一点儿就作罢。
雁南楼看得直皱眉,见他这样就算涂完了,忍了半晌,终是起身,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将药膏拿了过来:“你这样涂药,和没涂有何区别?我来帮你。”
骆棠不在意地说道:“不必了,一点儿小伤,不涂药也能好。”
雁南楼却没理他,直接拽过他的手,将药膏仔仔细细地涂抹上去,低声道:“你既以拂尘与剑作为兵器,当知这双手有多重要,怎能不知爱惜自己?”
骆棠怔忪片刻,低头看着他为自己擦药的手,小心翼翼又温柔细致。
直至此时此刻,骆棠才第一次认真去看他的面容。
“雁先生,”骆棠眸光微闪,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的,“你我虽是初识,但我却有一见如故之感。先生和我师兄,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雁南楼涂药的手微微一顿,垂着眼眸:“是么?我和他长得像?”
骆棠摇了摇头:“不像,但……”
他笑了笑,“但你和他说话时语气,有些相似……”
雁南楼收回手,抬眸,两人视线在空中相交,他微微一笑:“我这人脾气古怪,最是没趣,怎会还会有人同我一样?仙君说笑了。也许,是你太过思念你师兄所致。”
作者有话要说:
有在意这个剧情,看不懂的嘛~
普真改变主意,是因为计荀和他哥哥阿淙做了交易~前文有提到~
感谢:小晖砸扔了1个地雷
么啾脸蛋儿,谢谢你一直都在呀
第七十二章
火光明明灭灭。
云霜也不知何时自己竟又慢慢睡了过去,两人的对话声逐渐朦胧远去。
天光大亮之时, 他们一行人, 继续出发前往赤仙宗。
骆棠无处可去,自然跟着计荀走, 再做下一步打算。
云霜暗自观察了下骆棠和雁南楼, 见这两人眼神从未交错, 白日里, 在众人面前客气又疏离,仿佛昨夜那番对话, 只是他迷糊之中做的一个梦罢了。雁南楼此人, 待谁都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可独对骆棠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关心。
夜半谈天, 再正常不过之事,他却悄然放了迷雾,让众人昏睡过去。
如此欲盖弥彰之举, 实在叫人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