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醒来后医生什么都不记得了,依旧如平日里一样去上班。
煤球自己也不想提,每天偷绷带给自己上药,好在医生最近忙得很,没空扒他衣服。
刻了他的名字,就是他的人。
煤球轻轻碰了碰还在剧烈疼痛的伤口,心想,这下就算他真的不要我,我也可以心满意足地去死了。
一语成谶,只是煤球没料到自己的命真的这么不好,被狠狠地打回原形的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上门来的时候,医生正在书房忙着,煤球以为是来送东西的小护士,毫不设防地就开了门。
身高逼近一米九的站在煤球面前,把煤球衬得活像个只会汪汪叫的nai狗。
医生的眼神只是冷,这位却是凶。
八块腹肌又高又壮的一直以来都是岛上“可止小儿夜啼”般的存在,传闻中他三五下重鞭就能把人活活打死,奴隶们看到他就两腿发软。
本来煤球这个身份都不值得他亲自上门捉人,但煤球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的行径显然惹怒了这位凶悍的追缉组组长。
煤球紧紧攥着拳头,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发抖。
微微笑起来,眼神却锋利得像把刀,“好久不见,华笙。”
站在他对面的华笙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看他不说话,把他一把推开,自顾自走进门坐在了医生家的沙发上,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他追缉许久的华笙会再次逃跑。
“护了你这么长时间,真是让我伤透脑筋,”一手托着腮,高大的身形显得屋子里的摆设都有点逼仄,“来吧华笙,把你的那位医生大人请出来。”
“不要!”华笙回过神来,着急地解释道,“他什么也不知道!是我一直躲在这,跟他没有关系。”
了然地点点头,然后仰头朝楼上喊了一声,“任医生!出来聊聊!”
华笙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医生从书房里推门走了出来。
医生有点懵,他和没什么交集,他负责治病救人,而往往都是把人往死里弄的。
联想到煤球的死囚身份,医生才恍然大悟,这是来捉人了。
医生说不上来自己什么感觉,虽然一直对煤球心怀芥蒂,但此刻真的要被人抓走,他又觉得有点不舒服。
但是这点不舒服毕竟没法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医生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个利用你想活命的奴隶罢了。
在这个泯灭人性的地方,所有相逢都是过路,爱恨情仇都是奢求。
华笙站在楼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医生。
对他而言,是否会被处死都不重要,他只在乎医生对他的裁决。
他的爱慕一直隐藏得很好,往事更是一句都没有提过。他知道,在医生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奴隶。
但他还是幻想着,医生能对他有几分怜惜,哪怕只是贪恋他床笫间的予取予求。
医生是否拥有护住他的话语权暂且不论,他只想从医生的嘴里听到一句回护的话,如此死也瞑目。
命运待他太过无情,医生是他无望的生命里唯一的一线生机。
然而他终究没有等到。
医生双手撑在栏杆上,神色平淡地对说,“人你带走吧。”
华笙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