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煤球的温柔乡里度过了短暂的糜烂时光,疯狂过一段时间后,他的工作量又大了起来。
岛上又来了一批新的奴隶,体检安排得满满当当。
其他年轻的医生和护士替医生做完了大部分简单的工作,但还是有一些奴隶需要医生Cao刀做手术。
医生不是一开始就在岛上讨生活的。
他当年还在读书的时候就被誉为“医学天才”,后来师从一位德高望重的业界权威,参加工作后更是一鸣惊人,什么奇怪疑难的手术他都做得来。
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太多光环的医生还太天真,在他还没有学会收敛锋芒的时候,就被自己的老师暗算了。
手术出了岔子,那位病人位高权重,出事之后他的家人二话不说就要找医生的麻烦。
如今的从前被医生救治过,挺欣赏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于是给了他岛上的。
医生在这样的境遇下已经别无选择,一头扎在岛上近十年。
很多奴隶死在他的面前,有时候甚至明明可以救,却因为调教师一句“已经失去了商品价值”的判断而不得不放弃。
十年间,医生从一个满怀热忱的白衣天使,慢慢变成了看破红尘的老渣男,连用奴隶做人体试药实验的事都干得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也不愿意和别人交流,变成了小调教师和奴隶们眼中的魔鬼医生。
一台手术过后,手术室里的人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医生一个人,连口罩也没摘,呆呆地凝望着自己手里的手术刀片。
轻薄但是锋利,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医生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了十年,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已经不像个正常的人,遑论医学Cao守。
我是个没有感情的小医生,他有些好笑地想,没有人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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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的眼睛恢复得不错,特意把医生叫去吃饭,给他封了厚厚的一个红包。
医生有点想问,那个把眼角膜换给主人的奴隶呢?
但满堂欢笑,无人在意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医生没法开口询问。
喝了不少酒的医生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照在他太过白皙的脸上,看起来脸色惨白得不似个活人。
人性多么凉薄。
医生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多年前遇到的一个小少年。
他刚刚遭遇父母双亡,又被那个凶手卖进这个yIn窟,满身都是伤痕。
但他没有哭,眸子里全是倔强和不屈。
因为性子太执拗,他常常被调教师们打得送进医院,医生因此得以与那个小小的倔强少年成了这个岛上难能可贵的知音。
明明那么不甘心,可他们都不得不认命。
后来那个少年再也没有出现,这么多年过去,医生连他的脸都记不清了。
医生望着清澈的月光想,他大概是死了吧,也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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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煤球一直守在家门口等着医生回家,进门的医生已经有点脚步虚浮,煤球赶紧把人架起来,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把他扶进屋。
医生看着他,喃喃道,“华笙,你还好吗?”
煤球一下子僵立在原地,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医生抬起他的脸,“是煤球啊。”
煤球一时间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庆幸,医生记得自己,却已经认不出来。
纵使相逢应不识。
他悲哀地想,我想要留住他。
医生坐在沙发上,看着煤球跪下来,认认真真地请求他——“可以赏奴隶一个标记吗?”
医生笑了,何必呢,你只把我当一个可以保命的避风港罢了。
但他实在不想拒绝。
医生拿出锋利的手术刀片,在煤球后背上刻了自己的名字。
刀锋所过,血流如注,奴隶眼泪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