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友有些心不在焉:“遇上事儿了?”
“事情没有。”姜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种事情值不值得讲,欲言又止,“最近倒是,唔,有个人。”
阮巍临不假思索抢答道:“是那个实习生?你学弟?之前提到过的那个?”
“老哥你这么敏锐我很为难的……”
他就知道在发小面前自己基本是透明的,干脆和盘托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比起一般人,对乔觉在意的程度更深,单单说是提携后辈也说不通。
颠三倒四说了一大堆,直到姜烁自己也挖掘不出什么新鲜事儿了,阮巍临安静地听完,做出结论:“你这是,对他有好感?”
“那当然啦,很好的小年轻嘛。”他自个儿也就二十来岁,却用上老成的语气,“以后肯定会有很好的成就。”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阮巍临看着他,斟酌着措辞,“你喜欢他?”继而补充道,“——AO那种的?”
姜烁愣了愣,看上去有些迷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层面。
他在短暂的沉默与思索后给出了回答,尾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几个弯,最终消失在角落里。
“没有啊。”
他说。
第十四章 回忆与我都不爱说话
这座城市没有秋天,夏日的热意刚褪去不久,北风与冷空气便接踵而至。十月十一月之交是个五花八门的季节,爱美的女孩子还能忍忍穿短裙,有人却恨不得换上大棉裤。
姜烁泡了热茶,手掌拥着袅袅雾气,袖子盖过指尖,成天不是看着天气预报直线下降的温度数字唉声叹气,就是窝在座位里昏昏欲睡。
“这什么退休老干部造型,小姜你打算冬眠啊。”
“冷……”
“年轻力壮的Alpha嚎什么冷,这么虚可没竞争力啊。”
“想回老家。”
“你老家在哪儿呢?”
“南方。”
“这里也不算很北吧,你的南方概念是什么?”
“这个,”姜烁揪了揪衣领上的毛毛,“最起码也得年底才穿。”
同事们被他一带动,七嘴八舌争论起了南北过冬的差异。某个老乡也一脸神往:“等过年就可以回家暖和暖和了,啊我的蓝天白云阳光——”
“过年?天,还有八百年吧。”
“好不容易挨到周五了,别丧气嘛,走走走出去嗨。”另一个同事加入他们的对话,胳膊往姜烁肩膀上一靠,“下班去吃火锅?”
海带。虾饺。涮rou。毛肚。红油。菌汤。
他挣扎了一秒钟:“不行啊,今晚有约了。”
“可以啊你,谈恋爱了?”
“想哪儿去了,回母校转转。”
“又去啊?人家恋家恋妈,姜烁你丫居然恋校……”
虽然很想去吃热腾腾的火锅,虽然更想直接回家床上一趟睡个昏天黑地,但有些人的约还是要赴。
较之勉强有阳光的白天,入夜后的冷意还要翻个倍。姜烁今天没开车来,现在身心俱疲不想挤地铁,在路边等车,把衣领立起来也挡不住风直往脖子里钻。姜烁挫败地想,他现在需要一条暖呼呼的围巾,一顶比起耍帅更注重保暖的帽子,最好呢,还有一个可以相拥取暖的人。
——他也清楚第三个是奢望。
年复一年每到这个时节就格外消沉,连续数周Yin雨连绵,寒凉让他整个人打不起劲,身冷心也冷,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在哪里。
姜烁确确实实有些想念热带了。
*
乔觉的学校一直有草地音乐节的传统,过去姜烁当然也参加过。现在规模越来越大,凭票入场不说,还得凭学生证购票,绝不多售,家属票数量有限,得微博转发抽奖。乔觉倒是没参与抽奖,钟沛笙把自己的那张给了他,于是姜烁这个毕业好几年的人居然获得了在校生席位。
周五的下班高峰期不出意料又堵车了,姜烁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开幕。乔觉在入口处等着他,围着条纯白的围巾,毛绒绒的,让人非常有想把脸埋进去的冲动。
姜烁很好地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三两步跑过去:“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又堵车。”
乔觉摇摇头,把票递过来。他的脸颊和鼻尖都冻出浅浅的红,看样子等了不短的时间,只是乔觉不会说出来,这样的琐事他从来不说。
好在姜烁自认为看得懂他,变戏法似的掏出热咖啡:“来,赔礼,榛果的哦,你肯定会喜欢。”
学校本来考虑过设座位,但那样失了氛围,天气又冷,干脆和夏天一样想站就站想坐直接坐地上。人多得不得了,台上追光霓虹交错,台下气氛火热不输半分。他们站在人群边缘,没跟着唱没跟着跳,做着安安稳稳的观众,好似自带结界。
简直……像个约会。乔觉偷偷地想。周末,应邀,演唱会,随处可见的小情侣,陌生人群中只有他们两个——聚齐了那么多必要元素。偶尔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