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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觉跪在地上,呼吸断续,落下的水流竟然是冰冷的。姜烁赶紧关上花洒,用浴巾包裹住乔觉颤抖的身体,把他抱出浴室。
比起发情期,乔觉看上去更像在发烧,脸上红得不正常,明明刚才冲了冷水,皮肤依然滚烫。可要真是高烧,他还知道如何照顾病人,此刻完全措手不及。
姜烁自然没料到今天是乔觉的发情期,而身体的主人同样没有准备。它来势汹汹,理智告诉姜烁应该去买抑制剂、或者送去医院,哪怕是找别的Omega来帮忙,也不能趁人之危——若他还想保住这段友谊。
床上的人还在经受着一浪高过一浪的热度与情chao的双重煎熬,双腿交缠磨蹭,床单乱得一塌糊涂,散发毒药一样的甜香。Omega喘息着偏过头,露出脖颈,诱人的腺体暴露在Alpha的视线下,仿佛在邀人品尝。
再这样下去,迟早连他的热chao也会被一同勾起,那时局面就不是他用理智能控制得了的。
这种时候,到底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呢。姜烁发现连自己的呼吸频率也变得不再正常,弯下腰想要抚摸上乔觉绯红的脸,唤他的名字,声音因情欲喑哑:“阿乔,你……”
回应姜烁几乎成了一种本能。乔觉在重重叠叠的幻觉中勉强睁开眼。
姜烁是真实的吗?
正在发生的所有、正在进行的这一切,不是自己的想象吗。
如果实习期结束,如果错过了这次,他和他之间再也……
乔觉挣扎于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
不想告诉姜烁其实带了抑制剂。想要另一种解决办法。
他像抓住援木一样攥紧姜烁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睫毛颤抖,眼眶里氤氲着水汽,沙哑着道出长久以来渺茫到卑微的愿望。
“——救我。”
第十七章 如穷追一个梦
好冷。
乔觉从深深浅浅的睡眠中醒来,只能窥见朦胧凉薄的夜色,一线月光落在他枕边,近在咫尺,清冷冷的银白,却好似能将人灼伤。
发情期至少要持续三天,这是他初次的性经历,感觉非常奇妙,不用药剂压抑,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解决,恐怖的快感几乎要将他溺毙;如果姜烁完全标记了他,那么还会是最有效的一种。不过他们只有一个烙在后颈的临时标记——当然是临时的,那种一生一世的完全归属怎么可能属于他们呢。
身后人的呼吸均匀,睡得很沉。和他不相上下,姜烁也耗了不少力气,发情期就是场性//爱马拉松,长时间的交//合无论对于Alpha还是Omega而言都是一种体力的挑战。只不过现在Alpha做着毫无负担的甜美的梦,Omega醒醒睡睡,怎么都不安稳。
他现在背对着最喜欢的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不久之前才做过最亲密的事情,翻个身就能碰到的距离,却没有相拥入眠的资格。此刻热chao远没有退去,但他浑身发冷。
是因为极尽的欢爱以后没有抚慰的拥抱吗。
是因为再如何肌肤相亲,心和心之间仍然遥远吗。
乔觉小心地舒了口气,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嗅着新换的床单上干净的香气重新闭上眼。
像梦一样啊……
直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依旧如同镜花水月。
那是一种很难准确定义的体验,当你和肖想已久的人共赴巫山享受世间极乐,心脏与心脏如此贴近,但你们之间依旧什么也不是。乔觉想起最后一次发泄完后姜烁抱他去浴室清理,蒙蒙的白气和水雾降下来,带着梦境般的虚无。
“要是两情相悦的话,”姜烁挠挠头,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应该互诉衷肠然后在一起了。”
过度的疲惫让乔觉的意识在抽离,这时候拼命拽回来,不管时机是不是恰当,如果他勇敢一点说出来——
“可惜没有那个缘分。”姜烁道。听上去颇为遗憾,又有一点释然。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呢?就是我不喜欢你,你八成也没对我抱偏颇的心思。
在问题抛出之前,他已经得到了对方的答案。
分明没有半点尖锐词句,却蓦地堵死了乔觉的希望。
“如果愿意的话,那我们以后就……?”姜烁的声音低了下去。
即便不说出床伴这个词,乔觉也懂了。都是单身,彼此知根知底,身体又如此契合,作为互相帮助的对象再合适不过了,简直天造地设。
能说什么呢。
怎么会有第二个回答呢。
这是不是他想要的,他能不能、愿不愿维持下去,都无关紧要。如果这是姜烁想要的,那么他就可以做到。
他学过天文地理,学过上下五千年,学着职场社会上与人打交道,可还没有学过要怎么拒绝姜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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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度过彼此交缠干柴烈火的几天后,再见到还能像无事发生过一样大咧咧相处,就好像他们还只是原来的前后辈和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