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当然知道梁忍不可能给什么好脸色,看到他充满保护性地抱着岁岁仍然有些刺痛,这个动作分明该是自己做才对,如果不是……
现在想这个没意义。他举起手:“我可没有乱说话。”
梁忍对他信任感微薄,也确实**乏术,眼下没有比姜烁更合适的人选,警告道:“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请你心里有度。如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会发生什么,也希望你心里有数。”
会发生什么?
他不清楚,因为他不会去做的。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追求乔觉,就不会急于求成、跳过任何应有的步骤。
只是,这些年在乔觉、在乔觉家人朋友和乔温岁那儿被扣光成负的分数,何年何月才能补回来?
*
乔觉酒量其实并不差,但很少醉,为数不多的几次喝断片,其中一次有了乔温岁。不失误则已,一出错竟然是如此的代价,从那以后就更克制了,今天大约是触景生情,梁忍忙着后勤,岁岁认识了许多新朋友,唯独他坐在陌生的一桌,没人说话打岔,沉默地吃吃喝喝,就忘记了限度。
Omega的发情期会受到各种诱因影响,酒Jing就是强有力的催化剂之一。姜烁也喝了酒,打车把人送回家,一路上乔觉意识混沌,歪歪斜斜靠着,差点撞上车窗,姜烁把他摁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短暂的庆幸过后就是后悔:Omega现在的体温本来就超乎寻常得高,这下连他也被近在咫尺的吐息撩得浑身燥热,着实难熬。
可既然答应了要做正人君子,就绝不会有任何不轨之举。姜烁降下一点车窗吹风冷静,眼睛盯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默数着语法、定律、高数。
上司、客户、食堂大爷。
点线面,黑白灰。
乔觉搔得他脖子痒痒的头发,软软的嘴唇,灼烫的鼻息和喃喃……
不行,不对,不能再想了。
还好很快就到站,结束了这种甜蜜的折磨。姜烁一直把他架到家门口,本来是打算抱的,乔觉猛地惊醒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来,只得换成疏离礼貌的方法。
连潜意识也在拒绝自己……吗。
他正要抓着乔觉的手去摁指纹锁,竟然有人从里面开了门:“梁先生给我打电话交代过情况了。”那人伸手就要接乔觉,“谢谢你送他回来,麻烦了。”
姜烁侧了侧身避开他,警惕起来。男人看着清秀温和和侵略性不沾边,却散发着同类的气息:姜烁是认识他的,岑淮西,乔觉在国外时屈指可数的朋友,也是个Alpha,最重要的,还是单身。
话说得简直以家主自居,危机感笼罩上心头:“你现在住在这里?”
他是接到梁忍电话才赶过来的,但岑淮西不打算说出实情,姜烁这人该给点教训。他礼貌地笑笑:“这里不需要你了,请回吧,姜先生。”
“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我是小乔的朋友。”
“你是个Alpha,岑先生。”先前被乔觉蹭出来的火被浇灭干净,“你觉得我会把我的Omega交给你吗?”
“你、的、Omega?”岑淮西咬着字笑了声,“姜先生,还需要我提醒你吗,他不是你的Omega——从来都不是。”
姜烁哑然。
这人说得没错。他和乔觉之间甚至没有完成过一个标记。
两人各退一步,让姜烁扶着乔觉进了家门,可到卧室之后又一次僵持不下:究竟谁去谁留呢?
于是两个人站在床的两侧,虎视眈眈,谁也不让对方比自己靠得更近。风暴中心的乔觉倒是幸福地无知无觉着,沾枕就睡。
岑淮西装作不经意开口:“小温蒂去梁先生家住了?她没有哭吧?”
“别叫我女儿叫得那么亲密。”姜烁自认是好脾气的人,可见了这家伙第一眼就停不下怒火的燃烧,摘下礼貌的伪装,分辨不出谁刺谁更多。
“哦?你的女儿?”岑淮西不温不火,故技重施,“那她是叫你爸爸,还是叔叔呢?”
语调和煦,措辞也不尖锐,说的还都是事实,就是句句正中靶心。姜烁决定去洗把脸让自己冷静一下,免得在乔觉家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一月的自来水比想象中还要冰冻,姜烁哆嗦了下,果然清醒很多。抬头看见镜子上被小孩贴了一圈贴纸,和搁架上的摆件一样是企鹅。
他的小姑娘,也喜欢企鹅吗?
蓝眼睛的猫咪慢慢走到旁边蹭了蹭他的裤脚,姜烁蹲下来,挠挠它的下巴,桃子眯起眼睛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你也是检验我准入许可的家属之一吗?”
等姜烁折回去发现卧室门被关上了,岑淮西这小子居然玩Yin的。抬手要推开,里面传来的对话钉住了他的动作。
“外面,是姜烁吗?”
乔觉醒了。
“是。”
沉默。
“要他进来还是——”
“让他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