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静静地守在这扇门外,在天色接近破晓时离开。
他不想再这样了。
从开头,一错错了两三年。走到现在这样的局面,都是自己活该。这三天,他每天都在思考。他看到周慕真无忧无愁的表情,就回忆起对方看到自己时的惊恐表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恨着。
然后他就会一根一根接着抽那些加剧肺部Yin影增大的劣质烟。
夜晚虽然总是寂静而漫长,但校园里的野猫到了发情期,总是叫得撕心裂肺。偶尔吵醒在保安室寄养的野狗,那狗便会吠两声以表不满,然后又会被保安室的人臭骂一顿,发出委屈地呜咽。
张雨士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烟盒已经空了。取而代之地是一旁垃圾桶上数不尽的被捻灭的烟头。他转过身去,又去看周慕真,对方依旧在熟睡。
今天是周四,距离比赛,只有一天了。
☆、59 失落的邀请函
周慕真知道这几天顾湛不回家,所以也懒得回家了。干脆就在练琴房住了下来,吃喝全靠外卖,至于洗漱什么的自然就依靠他的老朋友的教师宿舍了。
但是明天就要比赛了,自己必须得回去准备准备。毕竟自己的礼服也没随身带着,上台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
回了家后,周慕真发现鞋柜上摆着的正是那封信封,里面放着本该被顾湛带走的邀请函。它好端端的放在那,好像跟前几天刚放上去的位置相差无几。
他犹豫地拿起那封信,掀开了封口处的火漆,里面的邀请函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儿。双手几乎不受控制地打颤,信封仿佛变成了沾满□□的物体,光是拿在手里,就浑身难受。
这是什么意思?
千万种顾湛不会出现在比赛会场的场景在周慕真的脑海中盘桓,脑海中演算了千万遍,也无法得出顾湛今天不回来,明天也会出现的结局。
在玄关站了许久,周慕真脑海里竟然只跳出骗子二字。他原本以为信任固若金汤,却没想到如同一块豆腐一般脆弱,竟然是一碰就碎了。顾湛那些好听的话甚至正在慢慢瓦解,如同一块被敲碎的镜子逐渐支离破碎。
一时间,他甚至不想再去参加什么钢琴比赛,也不想再踏进这间屋子半步。他后腿了两步,背脊顶到突出的门把手。大脑中一片空白,容不得再去思考什么,周慕真反手抓住门把手,打开门冲了出去。
可是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分明是没有地方可以让自己去的。
夜幕已经降临,他在黑夜中四处张望,却感觉头晕目眩,眼前闪过一片又一片的白光。静止下来的世界天旋地转,周慕真清晰的感受到地球的转动,隔壁邻居家的大型犬欣喜的吠叫,风摩擦着树叶的细微的声响。
随即便是一片寂静,犹如五官被灌入海水。
听不见。
看不见。
周慕真不由自主的往庭院走去,轮胎做的秋千安静地被悬挂在书的枝丫间。他握住束着轮胎的粗麻绳,坐在了轮胎上。风推动着他的身体,双脚微微离地。初冬时段,风已经有些刺骨。凌冽的风刮擦着他的脸颊,恨不得将他的血rou剐下。
海底依旧深不可测,前不久刚被勇士割断的藤蔓又一次疯长起来。尖锐的刺戳破皮肤,新伤旧伤一瞬间一齐迸裂。细细密密的伤口在海底小人的身上不断叠加,血ye在从肌肤滑出的那一瞬间就被海水冲散。
四周没有游鱼,只有属于深海的黑暗。
☆、60 比赛
不似以往那些舞台金碧辉煌,稳重的棕色舞台,华丽的暗红色幕布。舞台中央摆着一架发亮的黑色钢琴,琴面反射着舞台顶部支撑着幕布的钢筋水泥,没有一丝人情味。
周慕真在后台打理着自己的领结,多亏了化妆师,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容光焕发。还记得刚才那个小姑娘一层又一层给自己遮黑眼圈时候的抱怨,周慕真不由得一阵头疼。
他在院子里一直等到了早上,顾湛没有回来。一时间他甚至想要撕掉那张邀请函泄愤,可是他没有。万一呢……万一顾湛记起来了呢?
自己是15号上台。还有时间,周慕真心想着,顾湛还可能会来。
沉下心来看这场比赛,这场比赛实际上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参加的选手就算据说是连赢了好几年的常胜将军,他也从没听过他的名字。更何况,这只是个小比赛。
唯一还让他有些在意的,是那个女学生,不过他并没有在后台看到女学生。他看到出场顺序表上,女学生就在他后面一位。
后台的钟走到了十点,比赛正式开始。比赛的曲目是抽取的,但也就固定的那几首路人都能哼出来的曲子。这也都是些周慕真一听到曲子,手指就会不自觉运动的曲子。
曲子周而复始的弹奏着,无趣而令人瞌睡。没有激情,只有完全的复刻谱子。就像一群被写入程序的机器人弹出来的那样。周慕真打了个哈欠。
显然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那些紧张得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