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别的本事没有,就会仗势狐假虎威,但他也还有点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他那点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别说对阵高手,连对阵低手,他也没什么把握。
“这就奇怪了,武功一流的绝顶高手,徦冒刑部委派査案官员,只为查找邓家姑侄,劫财吗?落难逃亡之人,能有多少金银珠宝?劫色?四个发情男人别的女人不找,单单追着邓家两姑侄满山跑?据下官知道,那邓大人的妺子虽有些姿色,却也不是绝世美人,并且还是已婚女子,为人之母,他们至于吗?”陈参将不解道。
田提督与何巡抚交换了一下眼色,点着头赞道:“陈参将不愧为抚标中军良将,所言极是!你二位来此之前,我同何大人也正猜疑着,也为此而感觉头痛和不决。”
“这有何难?把我和陈参将手下的兵马全拉上去,任他武功再高,也斗不过我们几百上千人的大军吧?”乔副将信心十足道。
“我想二位大人顾虑的不是抓不抓得了他们,而是能不能抓的问题……”陈参将分析道。
第五十节
50
“大家不是外人,我直说了吧!”陈参将的话已触到要害处,何大人不得不道出其中深奥, “如果我和田大人分析和预料不差的话,查找邓家姑侄的那四人,很有可能真是刑部派来査案的捕抉,甚至这四人当中,就有皇上派来密查暗访邓尔恒遇害案的钦差大臣。真是这样的话,徐大人和我等西南各府衙高官要员都摊上大事了。这些年,跟着他徐大人,你我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亊。我们背靠他这颗大树好乘凉,就算有点过失小错,有他罩着,在我们和皇上之间挡着,皇上很少看得见我们,也就没心思找我们的茬。一个徐之铭就够他烦了。如他倒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兔死狐悲,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下一个不定就轮到我们了。这些年,我们或为了讨好他或被他胁迫,也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我们虽没有他那样的豹子胆,敢与黒道勾结,拦路抢夺官吏财物,直至杀戮朝廷二品大员,震撼朝野,但我们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官做到你我这个份儿上,哪个没做过几件伤天害理的事?哪个手上没沾染他人血迹?不坑人踩人害人,不阿谀逢迎上司,不遛须拍马进贡大礼,你能进升?不利用手中极权对那些草民百姓横征暴敛,刺血济肌,不对商人敲骨吸髓,强抢豪夺,银子从哪来?没银子不断运作,谁能常年坐稳自己的宝座?想做正人君子,想洁身自好,就别入仕为官。哦,乔副将可能例外。乔副将,你杀过人吗?”何巡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当然杀过,几年前,一个在丽春院和我抢女人的客人,就被我一刀给宰了,幸好后来审案时翻出此人曾私贩过烟土,我才仅被何大人您薄惩认罚了事,您忘了吗?” 乔副将坦言道。
“是有这回事,我倒差点忘了!”何巡抚含蓄和意味地看了一眼田提督说道。
“争风吃醋,杀嫖客,你也就这点出息!要不是我私下给何巡抚打过招呼,人家让手下想法设法栽赃苦主放你一马,你今儿不定还在哪儿吃牢饭服苦役呢!”田提督识得何巡抚眼神,对小舅子有些鄙夷地摇头暗道,接着插言说:
“说正事,所以,你我如今被他徐之铭拖入两难境地:我们和他,是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不帮他,他玩完了,朝廷接下来就该整肃收拾我们了;帮他,就是与朝廷作对,就是叛逆,就是谋反,要是事情败露,或者皇上的钦差死在我们的地面,你我都会被抄家问斩,死无全尸,甚至诛连九族。”
“那……那我们不如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不问,随他们的便。”乔副将见过被撤职查抄的官员:昔日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天上人间,赏玩风花雪月,穷奢极乐; 一旦获罪查抄, 竟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妻儿家人财产,籍没入官,或发配充军或收入官ji。此时他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命要紧。
“乔副将说的这法子,我和田大人商议过,也不失为一种下下之策。”何巡抚回答道, “但要是让这几人在我们地面上,杀了徐大人的公差,而我们毫无作为,任其一路通行无阻,徐大人会放过我们?说实话,我宁可得罪皇上,也不敢得罪徐大人。因为山高皇帝远,在云贵地面上,他是老二,没人敢做老大。你们应该听说过那个叫 ‘红蝙蝠’的杀手组织吧?传言说,里面的杀手,个个武功高强,都会飞檐走壁,杀人掠货,如同探囊取物,据传邓尔恒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上。它的首领,八九不离十,就是徐之铭,我们可惹不起!”
“那两位大人的意思是……”陈参将问道。
“我和田大人一致认为,我们应有两手准备:笫一,无论是邓家姑侄,还是追查她们的人,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应该都是京城。因为邓家姑侄之所以会被徐大人通辑,派我等协助抓捕和追杀,她俩人身上必定掌握有可以要徐大人老命的证据,很有可能是账册或秘函书信一类的证据(江湖已有传言: 有人肯出十万白银, 收卖邓尔恒留下的秘账)她们要替邓大人报仇,唯有去京城通天,冒死向皇上陈情。我们没时间也沒人力在整个贵州地面撒网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