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沸腾地想和谁痛痛快快打一场。
趁着这没来由的鸡血加持和似乎无尽头的能量供给,不战上三五七人,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不过,好险他还记着是来找乜乜的。他进来之后既然没事,乜乜也不该有事……吧。
乱七八糟的想法控制着毛顺的脑子,但意识深处还保留着一分清醒,他明确知道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所以心里一直暗暗咬牙,拽着点自己。
也曾试图唤醒识海中的谷恩,但谷恩始终沉默,就像死了一样。死?不,不会的,幽冥功法已经练到四层,据说可以在幽冥界横着走了,除非练功时出了岔子……
边观察四周的水镜边无意识地晃动翅膀,毛顺没注意到自己的单翅形状随着他的思索不断变幻,直到某个平静无波的镜面因翅膀的晃动突然翻涌,坍塌。
一整面水镜的破碎重组没发出一点声响,且极其迅速,趁着间隙从后头伸出的手冷不丁抓向毛顺脚踝,却被卡在了水镜中间,像是被固定在了上面。
毛顺拂去额上不存在的冷汗,欲退却退无可退,另外三面水镜竟都长出了相似的手。皆是一段小臂,光裸,洁白,带着病态的纤细,不辨男女。
这场面,着实惊悚。
毛顺抖了抖,忍不住张开翅膀将自己紧紧裹住,这才发现一只翅膀也能裹住全身,媲美弹性良好的布匹。
他站在原地,没有乱动,通过镜面映照观察那一动不动的四只手。几息后,所有水镜又开始碎裂重组,然后各自又增加了一只手
这下,四变成了八,可视觉效果却增强了不止一倍。而且,它们开始动起来,不断伸长,直向毛顺身上抓来。随着手的动作,原本无风带的漩涡中心也产生了狂风,无边风向将毛顺胡乱推搡,他终于被那些手碰到。
碰到的瞬间,一股恶心欲呕的感觉升上来,几将内里爆棚的能量压下。
“乜乜!你在哪!”
然而这种束缚实际上对毛顺来说无关痛痒,他心下略一挣扎,就挣碎了那股感觉。意识到这些东西威胁不大,他索性肆意喊叫起来,再细细感应。
水镜之后有玄机。
挣了两次,那些手便都收了回去,而很快再出现又是加倍的数量。就仿佛,后面有源源不断的手。
毛顺不耐烦再与这些玩意儿纠缠,准备速战速决。他先是将自己的四肢抻长,随意选定一面水镜,一手抓俩,又是扯,又是折,怎么野蛮怎么来,终将一面水镜弄碎,再趁其重组恢复前强势侵入。
水镜后头空间很大,无顶无边,也没有光。靠近水镜的地上掉落着一个裂成两半的玉琮型阵盘,阵盘之后蠕动着一大片黑色半球状物体,窸窸窣窣,围着中间的水池绕圈子。
而水池上方倒吊着一只被绑成粽子的长毛妖物。
为何一眼就能判定这是只妖呢?因为露出来的那张脸正是乜乜。
大概此前发生过相当紧急的情况,此时的乜乜身上长出很多灰色毛发,看样子,原形大概是犬科或相近科属。
原本嘴里不知在念什么的乜乜蓦然看见他,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嘴里直喊:“别过来!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咬舌自尽!誓死不从!”
“……”
誓死不从?看来就之前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就经历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呢。
不过眼下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毛顺先是发现地上那些半球有些眼熟,接着就遭到了它们的群体攻击。
一窝蜂涌上来数量庞大的髓魑是什么感觉?
“……”
毛顺根本惊得喊都喊不出来。若现在有脸,他的脸上铁定毫无血色。没办法,就是对这类虫子没辙,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对策,只想马上离开,有多远跑多远!
所幸还有一丝理智提醒他在逃跑之前记得将乜乜放下来。
忍着不适从髓魑群上方掠过,慌慌地勾起吊着乜乜的绳子,他准备直接往上炸。不然,他的脑子先被这么多虫子刺激炸了。
却没想到斜刺里会窜出一个黑影,完全不给反应时间,一个钝击就将他俩轰入墙壁中。
毛顺瞬间觉得自己被压扁了,多亏现在是拟灵态,扁了,自己抻抻就恢复了。但乜乜就没那么幸运了,先是猛撞上墙,接着滚入髓魑中,再跌落水池。他立刻反身冲回去拽,却被黑影抢先一步。
一身黑衣加一头黑白夹杂的长发,这是一个带鬼魅气质的男人。不过,毛顺嗅到的是同道气息,初步判断,对方应该并非邪修也不是Jing怪妖魔。
似是感觉到毛顺审慎的打量,面容被头发遮掩了一大半的男修潇洒地一手从水池中提起乜乜,往地上随意一甩,一只脚跟着便踩了上去。被如此对待,乜乜竟吓得一言不发,连象征性的挣扎都不做了。
“你是什么东西?”
男修出口的声音听起来出乎意料的年轻,尽管语气不善。
毛顺暗暗叹口气,看着装死不动的乜乜,只好回道:“我不是东西,呃,不,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