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仿佛随时会吞噬一些什么。
……
这几日的碧霄城,一改往日的素净。
几处院子厅堂不说,连回廊水榭、亭台楼阁,也全是满目艳红之色。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寒梅小苑书房中,司明绪看着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头痛欲裂:“明鄢,这几天你又是闹的哪一出?我之前同你说过的话,你全都左耳进右耳出了?你还说你知错了?简直是胡闹!”
“哥哥!”司明鄢撅着嘴,“明鄢真的已经知道错了。这是明鄢唯一的愿望了……哥哥,你就依了我吧,好不好?”
“不好。这种事情,荒谬至极!”司明绪断然道,“还有,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那见鬼的契约给我除掉?”
“哥哥,我都同你说过了……因为你身中剧毒,明鄢实在没有办法,才与你订了血契。”司明鄢委屈道,“现在贸然解除血契,你会死的。”
“昨日,药师堂的堂主,曲霂霖曲神医已经回了碧霄城。”司明绪淡淡道,“他昨晚来看了我。他说了,我现在血契在身心脉平稳,细微之处难以诊断,但倘若你我解除血契,他有七成把握为我解毒。”
“曲霂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司明鄢轻轻眯了眯眼睛,“肖衡把他找回来了?不然,外面有那封城大阵,曲霂霖是怎么进来的?肖衡他到底……”
“明鄢,你这一肚子心思,能不能用点在别的地方?”司明绪无奈道,“你把那该死的请柬发得全天下都是,曲霂霖自然知道了。他是自己回来的……他在城外求见了肖衡,肖衡便把那封城大阵开了个口子,放他进来了。”
“原来如此。”司明鄢点了点头,又犹豫道,“可是你方才说,他也只有七成把握?这未免……太危险了。”
司明绪忍不住烦躁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莫说是七成,哪怕是三成也行!难道你要我一直这样下去吗?这血契一日在身,你每说一句话,我便晕晕沉沉地想要听从,稍有反抗便头痛欲裂……明鄢,我真是受够了,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司明鄢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司明绪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一声,又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如此刺激司明鄢。他这段日子以来,多多少少也算弄明白了这弟弟的德性。他虽然模样漂亮,又爱撒娇卖痴,但发起疯来着实让人吃不消。
司明鄢低头轻轻拨弄着桌上那一堆Jing致的玩意儿,许久没有吭声。
他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可是,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我要同哥哥举行双修大典。若我现在解除了血契,到时候哥哥定然不肯与我结为道侣,我也勉强不了哥哥……明鄢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司明绪心中涌出一大堆古怪的骂人词汇,类似于“熊孩子”“讨债鬼”之流。他愣了愣,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从哪儿来的。
他勉强按捺下胸口的恼怒之意,低声道:“那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事,又怪得了谁?你真是……唉。我真不知道自己过去是怎么教你的。”
司明鄢瘪着嘴,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兄长的话。他想了一会儿,又试探着问:“哥哥……要不然,我们做个交换,好不好?”
“什么交换?”司明绪警惕道。
“三日之后,你同明鄢举行双修结契大典……哥哥,你先别生气,你听我慢慢说,”司明鄢顿了顿,神色十分委屈,“只是走个形式罢了,我也算了了一个心愿。礼成之后,明鄢便为哥哥解除血契。”
司明绪犹豫了一下:“明鄢,你此话当真?”
“明鄢愿以道心起誓。”司明鄢悻悻然道,“反正,就算是结了血契,哥哥也不喜欢我。哥哥说得对,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司明绪想了许久,权衡各种利弊,终于勉勉强强道:“只要你能信守承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玩意儿我可不戴。”他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这顶金丝镂空夜明珠凤冠,是明鄢请了太清大陆最好的工匠,花了好大的功夫打造的,就为了这一天……”司明鄢抚摸那顶Jing致的凤冠,神色闷闷不乐,“哥哥肤色如雪,衬着这凤冠定然很漂亮……”
司明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司明鄢只得呐呐地闭了嘴。他想了想,忽然拿起那顶凤冠,给自己戴上了:“哥哥不愿意戴,那明鄢戴,好不好?哥哥,你说好不好看?”
司明鄢的长相原本就十分秀丽Jing致,戴上那金丝凤冠倒也不显得违和,甚至很有几分明珠生辉的感觉。
司明绪沉默了许久,只觉得无话可说:“你高兴就好。”
……
贺西楼站在廊下,出神地望着院子中央那片荷塘。满塘迎风摇曳的荷叶,在夕阳的浅浅余晖下,像一群身披金纱翩然起舞的少女。
那人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东厢房了……听说,他在忙着筹备三日后的双修大典。
这些日子以来,司明鄢已向整个太清大陆发出了数千封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