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概被窝着了,一个劲儿地踢腾,闹得他喘上不来气,头晕眼花的,只好在这冰凉的地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到叮铃一声,好像来了条短信。第一反应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肖清满腹狐疑地顺着声音看了看,来自手机屏幕的亮光在不远处刚刚熄灭。
离他几米远的地上,竟然躺着一部手机。
光线昏暗,肖清愣了一瞬,还以为自己眼花到出现了幻觉,然后那手机忽而又亮了一下,像是又进来了什么推送信息……开机了,还有信号!
已经顾不上去想他们给他留下这个的目的是什么,肖清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过去。只不过这个最快的速度着实不怎么样,他脚上捆着,前身还挂着个肚子,只能用一种诡异的姿势侧着身子匍匐前进把自己拖过去,几米的距离累得气喘吁吁,拿起手机的时候手都有些抖。
手机上了锁,他没有指纹,没有密码,只能点进紧急呼救试一试。等看清了紧急联系人,才知道这八成是Allen的手机,肖清不禁唏嘘:你这唯一的紧急的联系人,今天既不愿接你的电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救你。
电话响起,周奕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腾地站了起来,惊叫道:“绑绑绑……绑匪!绑匪的电话!”
等到警察给他比了个手势,周奕文慎重地接通,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肖清!”听清了对方是谁,周奕文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只是没等他再说下去,手中的电话便被抽走了,祁皓一步跨过来,旁边的一把椅子差点被踢飞。
“肖清,是你吗……你在哪儿?”他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几句话问得嗓子眼直哽。
肖清的声音听着还算有Jing神,说话时有些气喘,怕他着急,说了好几次自己没事。祁皓深吸了几口气,紧盯着正在查定位的警察,嘴上颠过来倒过去地只会说那几句安慰的话,心里急得冒火,只恨自己不能顺着手机钻过去救人。
路程不算太近,碍于肖清那边的手机电量,只好约定每过半小时联系一次。等他们终于赶到那破厂房,天已经彻底黑了。
祁皓一下车就冻得直打寒颤,一边打着手电往里面冲一边拨肖清那个手机,半天都没人接起来。推开大门就看见角落里手机屏幕的光不停在闪,旁边横躺着一个人,正有些费力地想去够那电话。
要不是十几分钟前才通过电话,祁皓觉得自己得当场跪下,把人抱在怀里半天都说不出话。这冰窖似的地方,这人也不知躺了多久,如果他们一时找不到他怎么办,这人是不是就被扔在这里等着……等着……
他正陷在无尽的后怕之中,一双冰凉的爪子顺子领口钻进他胸口,肖清有些虚弱地声音在他耳边嘟囔道:“哥……你勒得我喘不上气了。”
一团热气喷在他颈侧,带着些鼻音,撒娇一般,祁皓那颗胡乱蹦跶了一天的心脏,总算稍稍安定下来。他压下一脑门的戾气,低头啄了啄肖清冰凉的鼻尖,小心翼翼把人抱了,送到外面救护车上。
抱到车上才看见那人腿脚还被捆着,剪开了一看,腿上两道紫红印子,脚肿得鞋都脱不下来。刚刚压下的怒火又要往上窜,祁皓觉得现在如果给自己头顶安个引线,他能把这方圆几百里都炸了。
这真是无妄之灾,万幸人没出大事,孩子也没出什么问题,肖清挂了一会儿营养针,就累得晕睡了过去。
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人也找了回来,但祁皓依然无法平静。之前慌乱中只顾着赶紧救人没想太多,不过如今回想他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却依然记得王宏站在旁边十分卖力地陪笑,那笑透着谄媚,透着油滑。
近乎讨好,也似乎早已笃定,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祁皓抽完了最后一根烟,连着烟盒一起团着扔了,又放了会儿自己身上的烟味,这才进屋。肖清睡得很熟,徐阿姨正要按铃叫护士进来拔针,他等着拔了针帮着按压了一会儿针眼,把被子给人仔细掖好,便拿了外衣要走。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徐阿姨不放心地问他。
“有件事我得马上去办,麻烦您在这儿看他一会儿,我争取快点回来。”他小声交代着。见徐阿姨一脸担忧,祁皓勉强笑了笑,才发现自己的脸绷得太久,僵得牵不起嘴角。
有些事他一贯不屑去做,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如果是商业竞争,他愿赌服输,如果是打擦边球赚钱还要连累他的家小,那你们就一个也别想过太平日子了。
到此为止?到此为止你mb!
(55)
这一桩飞来横祸虽说是有惊无险,在医院观察了一天便回了家,但是肖清如今的身体状况到底禁不住折腾。可能是Jing神紧张过度又着了凉,连着好几天都恹恹地在床上歪着,饭也吃不下多少,吃几口就说累得慌,只好又回去躺着。
他自己Jing神不济,整天昏昏沉沉,倒也没什么心力去管事情后续如何,只是隐隐觉得祁皓这些日子不大正常,早出晚归地格外忙碌,在家时虽然依然细致体贴,话却少了,眉头动不动就皱成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