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离开的。”
“齐少渊。”沈棠的眼皮颤动了一下,语气有些急,“你出去。我想一个人!”
齐少渊脸色一变,掌心下的额头骤然变冷,手底下chaoshi一片,是不停在渗出的冷汗……沈棠的状态很不对!
“医生!”齐少渊猛地转头,看向身后小心翼翼的立着的医生,“怎么回事,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齐爷,沈先生,沈先生好像……”
医生脸色为难,欲言又止,齐少渊心底泛开不好的预感,大脑里嗡嗡直响,焦急吼道:“好像什么,快说!”
“好像是毒瘾犯了!”
齐少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不是没想过有这个可能,只不过,只不过……
为什么情况要糟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阿棠要受这样的罪。
为什么这世间一切苦难,都要阿棠一个人背负。
沈棠已经无法安分的躺在床上,他的手指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因为用力过度,额角青筋毕露,死死咬着唇瓣,那张青白瘦削的脸看着有几分狰狞,不停渗出的冷汗shi透了被褥,仿佛整个人浸在浅水中一样。
“阿棠,松口……”齐少渊脑子里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只是凭着本能,做着一切能够阻止沈棠伤害自己的事情,“阿棠,乖,松口……对,对……”他用拇指压着沈棠的下唇将他的嘴打开,手掌顺势挤进沈棠口中,食指几乎是瞬间就被沈棠用力咬破,指骨剧痛,齐少渊捏着沈棠的下颚,慢慢将手掌挪动,把拇指下方,手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挪到沈棠齿下。
毒瘾引起的大部分是生理反应,为了能够不让自己的表现太过难看,沈棠已经把所有力气都用来忍,可是有些反应他根本无法控制,他现在无暇顾及自己嘴里在咬着的是什么,即使那血腥味已经开始一股一股的涌向喉咙。
不过几分钟,对沈棠来说却像生生熬了几十天,他的头发完全被汗水打shi,脸上涕泪横流。
齐少渊从来没见过沈棠这么狼狈的模样。
哪怕是被人逼到绝境,受了重伤,沈棠也不曾这么狼狈过。
齐少渊单手托着沈棠的头,另一只手任由痛苦的沈棠啃噬,额头贴着沈棠的额头喃喃自语:“很快就过去了,阿棠,很快就过去了。”
实际上沈棠发作的时间确实不长。
但是对于他们两人来讲,这短短的二十多分钟,却硬生生将两人隔离在时间场之外,他们两个人就像被禁锢在一个绝望的空间里,沈棠靠着那一点点无法被痛苦吞噬的自尊死死支撑,齐少渊则凭借沈棠紊乱却从未消失的心跳才能不崩溃。
“我想离开。”
沈棠终于松了口,咽下口中腥咸的味道,故作平静的声音藏着令人轻易便可察觉的不安。
“阿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会安排,我也会陪着你。”
齐少渊捏着袖口帮沈棠擦拭脸上的脏污,一直怯怯的躲在一旁的医生连忙上前递了块干净的纱布,齐少渊接过来,若无其事的继续,被沈棠颤抖着抬起的手吃力的抓住:“齐少渊,我想离开。我,自己。”
直直的望着齐少渊的那双眼,眼神一如往昔,坚定,执着,不可阻挡。
每当沈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齐少渊的时候,齐少渊总是,拒绝不了这个人提出的任何要求。
“……好。”
即使很难,但齐少渊妥协的很快。
他能够理解沈棠的心思,沈棠不想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无法控制的一面,或者说,那样深受折磨的丑态,沈棠不希望任何人看到。
不过没关系,阿棠不希望他跟着,他在暗处也好。他会找最好的医生,会派最Jing明的手下,即使不是他亲自陪伴,也一定会把沈棠照顾好的。
没错。
只要阿棠活着,好好的,哪怕不在他身边,也好。
沈棠没有料到齐少渊会这么轻易的让步,长久以来他的心思都放在沈烜身上,对于齐少渊,除了因为被强制禁锢和控制的不满,就剩五年来的收留之恩,他从来没有正视过齐少渊对他的感情。
毕竟,在不久之前,齐少渊还在威胁逼迫他,面对他的时候,与其说是对他有感情,不如说是一种对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占有欲。
可是。
在他出事之后,再相见,这男人在他面前,就忽然变成了脆弱至极的姿态。
不顾形象的痛哭,笨拙的安慰,无限的妥协。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向不是平等的状态,齐少渊因为救了沈棠,所以一直是以沈棠的所有人自居。而现在忽然颠倒了过来。
几乎一切都在沈棠的预料之中,而齐少渊的感情,明显在他的计划之外。
比起让自己痛苦却可以被克服的毒瘾,齐少渊的深情,反而更令沈棠畏惧。
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熟悉的人,离开过去。
沈棠甚至等不及船靠岸,就在海上,换上了另一艘远赴重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