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将军的森冷严峻,抱着兔子的动作却是无比轻柔,看似两相矛盾但却又不相违和。
宋观玉瞬也不瞬地看着,心里难免暗暗地羡慕起那只兔子来,能被那人这么温柔地抱着,不知是前世修了多少功德啊……
待回神,那兔子受伤的腿已经被卫瑾先包扎得妥妥帖帖了。卫瑾先把兔子高高举起,放至眼前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自言自语地说了声“真像”,然后便把兔子放到地上,目送它一瘸一拐地蹦远了。
“阁下看了这么久,还不打算出来吗?”
待兔子完全蹦远了之后,卫瑾先突然侧头问道,半张白玉面具的侧脸转入宋观玉的视角,面具上流淌的光无端让人联想到冰窖中滋滋儿冒着冷气的寒冰。
宋观玉在草丛里吓得僵住了,六神无主间,就看卫瑾先抬步向他走来,伸手拨开了灌木丛。
宋观玉真的是愣住了,脑子一麻,脚步要退不退间竟然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下,眼看就要实实在在的地摔上一胶。
预想中的疼痛没来之前,宋观玉却被一只手臂捞了起来,整个人反倒向那人的怀中倒去。
“七殿下?……你没事吧?”
卫瑾先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
宋观玉身上是不疼,现在疼的是他的脑壳!脸上更是像是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燥热得只想把头整个埋到清凉的水中才好。
“多谢将军”
宋观玉一站稳马上退至一旁,脑里千回百转,却是连半个借口都想不到,急得冷汗都流下来,越是急,脑子就越是空白一片。毕竟一声不响,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半天,任谁看来都十分可疑吧?
陡然沉默,空气中都漫上了尴尬的气息。卫瑾先看着宋观玉,宋观玉看着自己的脚面,两人竟都默契地陷入各自的沉思。
“殿下莫不是……迷路了?”
宋观玉正苦无借口之际,卫瑾先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宋观玉点点头。心一松,莫名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来。
☆、以冷玉面遮倾世颜
“殿下跟着我。”
卫瑾先说完便走过去牵了自己的马。
宋观玉也走到远处解了马绳。
不知处于何故,卫瑾先竟然没上马,直接拉
着马绳走到宋观玉的前面。
宋观玉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目光一遍遍描绘那人的背影,刻入脑海,刻入骨血。
围猎比赛的结果出来后,果然是一只猎物也没猎到的宋观玉和卫瑾先屈居榜末垫了底。而信誓旦旦要拿下榜首之位的那名武状元却也只是位居第二而已,反倒叫卫瑾先麾下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拔得头筹。
宋观玉这种文质彬彬的皇子也变罢了,卫瑾先一只猎物也没猎到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宋观玉看着两人并排在一起的名字,连身旁卫瑾先的衣角都不敢看,低头默默走开……他又需要一点空间可以暗搓搓乐上一番了。
宋观玉回忆得入了神,回神过来发现自己的脸正紧紧贴在卫瑾先的胸膛上。
宋观玉猛然一惊,抬头时正好看到“长信殿”三个大字印入眼帘。
“到了,多谢将军。”
宋观玉说着还壮着胆伸手向卫瑾先推了推。毕竟除了在自己做出更为失态的事情之前选择远离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保护自己这段不为人知的恋慕之情。
趁没被发现之前远远逃开吧,机会太渺茫了,渺茫得令人几近绝望。只能远远看着影的时候就已沦陷,若还享有那人的温柔,岂不是把人往疯狂的境地里逼吗?
卫瑾先却恍若未闻,脚步顿也不顿,直把人抱到殿门口了才放了下来。
宋观玉再次道谢的话还僵在嘴边,卫瑾先却抢先一步蹲了下来。无视宋观玉拒绝的动作撩起他的裤腿来察看他你脚伤。
“将军!使不得!”
宋观玉的话再一次被卫瑾先无视了。他头也不抬地说“必须热敷,不宜下床。”
嗓音温润,惑人心神。
世上有某些人,残忍而不自知,拿柔情作利刃,既是皎皎明月般遥不可及,何不像明月般将孤傲高冷贯彻到底,偏要在人前不经意间流露出似水温柔来。人心防无可防,被攻城略地,迷了心,失了窍,变得自我而非自我,自我感到陌生,自我苦闷,自我焦灼……
迟了,宋观玉知道已经太迟了,这一场痴心恋慕注定是要一辈子搭进去的,无处可逃,避无可避,再也没有从中清醒过来的侥幸。
可是,认命后却是万劫不复的绝望。今生尚且无法成全的又谈何来世?哪怕拉下脸,放下身段同人争,与人抢,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得偿夙愿的几率又有多少?
犹如大梦初醒,又陷入了更为纠结的梦里,揪人心,断人肠,夺人神思,毁人安宁,偏不可休。
宋观玉身侧的手缓缓拳起。
“请将军以后莫再一意孤行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