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的手下还算懂行道,给我揍了一身皮rou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没伤到筋骨和要害器官。
老头去医院领我时,差点没当着医生护士的面再揍我一顿,趁着我母亲拦着,我真假参半地给他交代了那三个人本意是找我茬,结果将赵青竹误认为是我而劫去教训了一通,此番他们又想找我麻烦,我只是正当防卫。
老头听后,还是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扇得我左耳嗡嗡作响。
“就你他妈整天惹事。”他不冷不热扔下一句。
后来就是找律师,走关系,当老头听说了那三人的伤势后,目光Yin鸷地扫了我一眼,却不执一词。
我知道后续不需我再Cao心,老头虽说压根不护犊子,但是他好面子,他怎么着也不会让那三人善了。
就是对不起母亲,本来就为赵青竹受伤而劳神,我又丝毫没让她省心,一双眼都要哭肿。
这下除了赵青竹,我也给搁在家里养伤。母亲嗔怪道:“你们可真不愧是双胞胎!”
其实我除了浑身酸痛,并没有特别不适,身上那些皮rou伤衣服一盖也看不出来。然而我也乐意翘课,就窝在房间里看电影,过得清闲得很。
赵青竹端着杯牛nai到我房里来,开口同我讲了些什么,我举起遥控器关了电视音,向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耳:“你大点声,我昨天被老头糊了一熊掌,到现在还在耳鸣。”
他踱步过来弯腰将牛nai搁在小沙发旁的圆桌上,放大了嗓门说道:“我想练会琴,会不会吵到你?”
我拿起杯子喝了口牛nai:“我都快半聋了,上哪去嫌吵。”
他靠过来,坐到我右手旁,双人小沙发一下子就显得拥挤起来。“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没多大事,过两天就好了。”我抬起手拨开他的刘海,“什么时候拆线?”
他没躲开,任由我触碰他额头伤口附近的皮肤:“再过几天。”
“会留疤么?”
“也许会吧。”
我放下手,搭在腿上,他头一歪,靠在我右肩。其实我右肩那块估计是被某位尽职小哥狠踹过一脚,乌青了一大片,但我没有吱声。
我同赵青竹很少如此亲近。
我心不在焉地喝完整杯牛nai,把杯子放到一旁。
赵青竹靠在我肩头,沉寂片刻,忽然稀稀落落地啜泣起来。
我盯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无声画面,纹丝不动却心旌摇惑。我们都知道他在哭什么,我们都不说话。
等到他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停了下来,我抬起左手,摸了摸他的后颈。就着他靠在我右肩的姿势,倒像是把他半圈在怀里。
我一低头就能吻到他的发顶。但我不敢。
“你不是要练琴吗?”我开口问道。
他闷声回道:“等会再练。”
几天后他额头上的伤口拆了线,回到学校上课,我也被一同撵回了学校。后来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提过关于他额头上那道疤的事,仿佛那天晚上他并未被人从学校门口掳走,而我也没有在之后为了进行正当防卫而故意弄出一身伤。
但那伤疤在那里,缝合后的伤口狰狞扭曲,赵青竹又是疤痕体质,尽管做过一次祛疤手术,仍是留下了一道痕迹。
他当那痕迹不存在,于是我也当作不存在。
直到他掀起刘海,将那道疤痕直白的露出来给我看,控诉我对他的所谓的好只是为了赎罪,为了求得自己心安。
我才明白,这么多年,他片刻不曾忘怀。
对啊,怎么可能忘记。就连我都不会忘记,因为我的年少轻狂,却让赵青竹替我付出了代价。而我也是如何像畜生一般,看着他被强暴的视频起了生理反应。
我十一岁时明白自己喜欢男人,十六岁时明白自己对孪生哥哥一直抱有龌蹉的心思。
然而我的孪生哥哥,他并不想做一个男人。
我不可能将他当作女人来爱。我无法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欲望。
我更不能爱他。我们是双生子。我这份龌蹉心思,惊世骇俗,天理难容。
我回家时,赵青竹还没回来。我换下了西装,坐在客厅沙发里打开电视,嘈嘈切切的声音挤了满屋,我点了根烟抽起来。
赵青竹进屋看见我也不显意外,他站在玄关,远远地同我道:“这是你的房子,你没必要往外躲。”面上带着些微愠色。
我漫不经心回道:“我没有躲,只是出去打了几炮。”
他挂好外套,把包顺手搁在了鞋柜上,而后慢吞吞地走到我身旁坐下。
我侧目瞥了他一眼,缓缓抬起手拨开他的刘海,轻柔地用食指指腹摩挲着那道疤。
而后我斜着身子,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额头能够感觉到他的锁骨。
我同赵青竹很少如此亲近。
他安静地任凭我动作,过了许久,他的手抚上我的后颈,一下一下,好似顺毛。
“晚饭想吃什么?”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