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进酒吧,吧台后的阿瑞就看见了我,抬起手朝我打了个招呼:“赵丹枫!”我冲他点点头,走到吧台前坐下,从一旁扒拉过来一个烟灰缸,点了根烟。
阿瑞推给我一杯冰水。
“今天觅食不?”他不怀好意地对着我揶揄笑道。
我被烟呛地咳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润嗓子。“不了,懒。”
“你最近每次过来就是坐一坐就走了,好歹也给我带点生意啊。”他擦着杯子,“你该不会是不举了吧?”
我扬眉看他:“你要不要来验证一下?”
阿瑞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弯了我也只能是笔直笔直的。”
“哈。”
“你身体还没养好啊?”
我之前同他讲我生了场大病,得禁欲养生。
我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头:“且养着呢。”
阿瑞忽然朝我挤了挤眼睛:“你左后方,那家伙从你进来后眼睛就一直往你身上瞟,要不要考虑今天开个荤。”
我回头看了眼,是位有些腼腆的男生,看见我转过头就立刻把目光挪开了。
我转回头,不满地看着阿瑞:“干哦,老子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见个男的就扑,这只明显不合我胃口吧。”
这时旁边有人点了酒,阿瑞给人家调好后,又凑到我跟前聊着:“讲真哦,你又不喝酒,最近也不找人约炮,还总往我这跑干嘛?”
我对他笑道:“因为我想见你啊。”
阿瑞显然不信,但还是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做了个浮夸的表情:“唉哟,我可承受不起,您还是多勾引几个男人,给他们多买几杯酒吧!”
我又在那同阿瑞插科打诨了十几分钟后,挥手告别。
出了酒吧,多走了几步路到临街等计程车。酒吧街人chao簇拥,计程车总是难得等到。
阿瑞不知道,其实我真的就只是想见见他,同他聊几句,而已。
司机将零钱找给我,我也懒得数,一股脑塞进口袋里,下了车。
在公寓大门前正准备刷门卡,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一旁。,
早春夜寒,他唇色冻得发白,看起来等了好久。
男人和我对视。
而后他走到我面前。
他和我一般高。我与他平视。
他开口问道:“赵丹枫呢?”
须臾间,我想起赵丹枫曾经对萧沉说过的话。
“别人分不分得出来我可说不好,但阿沉哥你肯定是认不错的,毕竟你可是和赵青竹上过床的人。”
是了,面前这个男人,他的唇是吻过赵丹枫的唇,他的手是抚摸过赵丹枫的手,他的身体是和赵丹枫交融过的身体。
他不会认错。
我开始讨厌起他来。
我讨厌所有把我从梦中叫醒的人。
赵丹枫生前是个渣男,死后也被众人所唾弃。
他被人在巷子里朝腹部捅了十三刀。十三刀。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已经断气。
凶手第二天就去附近派出所自首了。那是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他的儿子两年前在城死于一场车祸。司机酒驾,他的儿子正好在那辆车上,当场死亡。
他说,他给当年那位司机寄了许多他儿子的照片,他想让那人良心不安,结果当他问那人,你认识黎信成吗,那人居然说不认识。
他的儿子死于那场车祸,始作俑者却依然活得潇洒肆意。
于是他决定不会原谅这个人。
就算刺了他十三刀也不会原谅他。
黎信成当初会在赵丹枫的车上只是偶然,赵丹枫晚上去酒吧时钓上了他,准备带他回酒店。
看,赵丹枫就是这样的渣男,他从来不会问炮友的名字。他懒得去和那些人有更多关联。
所以他自然不会认识什么黎信成。
他还是个没责任感的人渣,酒驾害了一条人命。如果不是我们家里的背景,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被抹平的事。
母亲后来同我讲,赵丹枫并不记得车祸那段事情,他只记得去了城,然后人就躺在医院了。
父亲本来就因为他出柜的事情与他闹翻,不会对他多说一句话。而且这黎信成是和他从酒吧出来的,他准备带黎信成回他下榻的酒店,其中关系,一想便知,父亲更是怒极,恨不能赵丹枫也干脆被撞死得了。
母亲心疼赵丹枫,怕他日后都背负良心的谴责,也没有告诉他车祸中有一个叫黎信成的死者。我无法谴责母亲,这事情一切的源头,还是赵丹枫他自己。?
这件事被本市媒体揭了出来,新闻里的主角是那位父亲,如何含辛茹苦独自带大儿子,车祸之后又是如何被人威逼利诱封口,他说法律无法替他丧生的儿子讨回公道,他只能亲自去讨。话里话外,尽管没有提及关于赵丹枫的相关信息,却成功塑造了一位草菅人命,张扬跋扈的权二代。
父亲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