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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贾代善。
等他到底说找他什么事。
贾代善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看得贾赦心里头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出大事了?贾赦心里头一紧。
然而贾代善却侧过头对丫鬟们说道:“传膳吧。”
丫鬟们道了声是。
晚膳显然是Jing心准备的, 清蒸鲤鱼、鸡髓笋、胭脂鹅,菜式琳琅满目, 口味多半是贾赦喜好的。
贾赦愣了一下, 朝贾代善看去。
贾代善却侧过头, 不知吩咐着小丫鬟什么话。
那小丫鬟斜着眼看了贾赦一眼,眼神也是十分复杂。
她道了声是,走过来给贾赦布菜。
荣国府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
贾赦就算心里有疑惑,也都按着,等吃完晚膳再说。
然而。
今晚这顿饭似乎格外漫长。
贾赦的碗几乎没有一刻是空的,他才刚吃完,下一秒碗里又多了许多东西。
不对劲啊?
贾赦抬起头来,看向贾代善。
他正好看到贾代善一脸叹息的表情。
贾赦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真有什么事发生吗?
不可能是朝廷上的事,朝廷上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些事虽然棘手,但也不至于让贾代善露出这种神色。
而且贾代善也早已致仕,他根本不可能再去管朝廷上的事。
一来是避嫌,二来是他年岁已高,的确也不想管了。
那是荣国府出了什么事吗?
贾赦边吃心里边思索,贾政?没听说过他又出什么事了?贾史氏?那也不可能?
难道是贾代善身体出问题了?
贾赦一想到这一点儿,心里头冷不丁咯噔了下。
这就难怪他这今晚这晚膳没吃几口了。
“老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和我说?”贾赦把碗筷搁下,终于按耐不住地问道。
贾代善点了点头,“不急,等吃完了再说。”
“不了,还是先说了吧。”贾赦心里头着急的很,他心里头早已把贾代善视作亲人,怎么可能忍得住。
贾代善却坚持地说道:“你别着急,先吃完晚膳再说。”
他这么说,贾赦心里头反而更加着急了。
这口吻分明就是有事。
“那你怎么没吃多少东西?”贾赦试探地问道。
贾代善眼神慈爱地看了贾赦一眼,“你吃吧,我胃口不好。”
糟糕!
贾赦心里头便是一紧。
看来他猜测的是对的。
贾赦眼珠子一转,囫囵吞枣地吃着饭,魂不守舍。
这幅神情落在贾代善眼里,却是许久没吃过好东西的模样了。
贾代善心里暗暗自责,他致仕之后,就当了个撒手掌柜,竟然没想到这孩子已经艰难成这个模样了。
“老爷,您现在可以说了吧?”贾赦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急切地询问道。
贾代善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恩侯,这事我下午才知道的。”
贾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跟你说的。”
荣国府素来是由太医署的太医来请脉看病,真要是那些太医摸出了什么病来,恐怕情况很严峻。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贾代善道,“这事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
“很多人?谁?”贾赦问道。
“你娘和你弟弟都知道了。”贾代善道。
贾赦懵了一下,随后道:“那你怎么打算?”
“我打算以后我帮帮你,我现在虽然老了,但好歹身子骨还能用,你遇到什么事,要多想着和我商量商量。”贾代善温和地说道。
贾赦听着,只觉得心里头一酸,他曾经也听过他爷爷说过这样的话。
“老爷,您别这样说,我的事我顾得来,您要做什么就去做,别光顾着我。”
“我哪能不顾着你。”贾代善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抗,我都听说了,你穷到身无分文,连蝗虫都吃了。”
贾赦心里头还在悲伤当中,乍然一听这话,懵了片刻。
等等?
蝗虫?
“唉,不是我说你,你真要囊中羞涩,就该和我说,这也没有什么,儿子问老子拿钱,天经地义。”贾代善摸出个荷包,塞到贾赦手里,“这里头是一点儿钱,你放心花,别亏待了自己。”
贾赦低下头看了眼荷包,再抬起头来看了眼贾代善,“您、您要说的就是这事?”
“是啊。”贾代善点点头道,“我本来还以为这只是传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瞧这孩子饿得那样,晚膳吃的时候那狼吞虎咽的劲儿,瞧得都叫人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