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里欧斯放下刀叉,他再也难以忍受食堂诡异的气氛了。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是整个食堂中的焦点。背后传来不怀好意的视线,回过头时也总能看见不认识的人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他烦躁地叹了口气,端起餐盘准备离开。
“不舒服吗?你没怎么吃东西。”一旁的斯派克担忧地看着他。斯派克是个有着耀眼红发金瞳的文静少年,也是伊维里欧斯最好的朋友。
“只是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发生了什么吗?”
伊维里欧斯看出了斯派克欲言又止,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追问,肩膀就被狠狠地拍了一下。他不熟悉这个来找茬的人,只知道他全校出名的混混。
“嘿,听说你昨晚和维维安分手了。我可是知道的哦,你们是在床上分手的。”对方幸灾乐祸地说着,故意强调了“床上”两个字。
“胡说八道。”伊维里欧斯没好气地回答,转身想要离开,心跳却因为慌张加速,他是怎么知道的
“别着急嘛,这件事已经从维维安的寝室传遍整个学校了。天呐,谁能想到,永远的年级第一,半Jing灵天才魔法师伊维里欧斯同学,是个没用的阳痿”
伊维里欧斯猛地睁开眼,被林中的寒气激得打了一个喷嚏。
没想到现在还会因为十年前的这件事惊醒,他窘迫地来回抓挠着自己不长的鬈发。之后食堂里的哄笑声,和自己因为暴怒撕开了随身携带的全部卷轴引发的大灾难,对于现在的伊维里欧斯来说也是噩梦般的回忆。
每天早上都会正常地变硬,所以绝对不是阳痿。那时候一定是因为第一次做太紧张了。伊维里欧斯想着,点了点头。但因为那时候留下的心理Yin影一直没法鼓起勇气和女性说话,现在26岁了还是单身伊维里欧斯又变得沮丧。
“伊维,你醒了?正好轮到你守下半夜了。”语气粗鲁的低沉男声从树上传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伊维里欧斯抬起头,正对上队友野兽般发着光的双眼。不,不是“野兽般”的,半兽人本就有与野兽相似的体质。具体来讲,他的队友沃lun就有与大型猫科动物相似的眼睛、尖牙、爪子和尾巴,以及喜欢睡在树枝上的习惯。
“好,你先睡一会吧,哈”伊维里欧斯起身拿上防身用的橡木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能行吗?你脸色很差。”树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沃lun似乎换了一个放松的姿势,尾巴垂了下来。伊维里欧斯抬起手去摸,尾巴尖毛茸茸的触感缓和了噩梦带来的坏心情。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学校里的事。”
“学校?我以为德鲁伊都是自学的。”
“我在魔法师的学校学习到16岁。那之后才成为德鲁伊的。”
“嗯,理解不了。我不会做梦,也没上过学。”沃lun冷淡地回答,“总之如果撑不住了就叫我起来,明天就回到城里了,我少睡一会也无所谓。”
伊维里欧斯悻悻地闭上了嘴。森林猎人大多是冷淡的独行客,沃lun也不例外,比起和他谈心,和鸟类交流要容易得多。即使已经当了将近一年的队友,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丝毫改善。
想到队友,伊维里欧斯一阵胃痛。他是个榆木脑袋,固执,一根筋,擅自行动,一言不合就动手。一次两人只是接下了“寻找走失的家畜”这种简单委托,天知道他怎么发现了邪恶教团的秘密据点,不顾实力差距就打了进去,差点死在里面。
如果不是因为沃lun在分报酬时总是坚持只拿1/5,自己早就和他散伙了吧
伊维里欧斯忿忿地想着,他没有注意到,一条藤蔓悄悄爬上了沃lun的后颈。
太阳已经升起,沃lun却没有醒来。伊维里欧斯爬上树,惊恐地发现一枚种子插入了沃lun的后颈。
这是这片森林中特有的植物,不是毒物,可十分棘手,种子插入的位置十分危险,很可能伤到神经。这样的伤势,只有回到城中的德鲁伊集会地才能治疗。
伊维里欧斯召来自己的马匹伙伴,小心地把沃lun放在马背上。他昏迷着,痛苦地皱着眉,无意识地呻yin着。
“伊维”
“坚持住啊回到城里就可以治好了。”
德鲁伊的聚集地是靠近城墙的一间小旅馆。伊维到达的时候,坐在前台的正好是本地的见习德鲁伊。
“这东西被我们称为贞洁的寄生藤,它会毫无缘由地袭击人。如果不治疗,被种植的人会昏迷一周,直到这棵种子开花自动脱落。受害者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除了性功能会受到永久的损害。”
“那要怎么治疗?”
见习德鲁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用德鲁伊语小声说。
“将刚射出来的新鲜Jingye灌到受害者的喉咙和肛门里。”他飞速在账簿上登记,递给伊维里欧斯一张房卡,“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