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出豪言之后,伊维里欧斯望向天空,略微思考后说:“虽然我很想现在就开始仪式,但德鲁伊的仪式是很讲究时间的,现在还有些早,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会。”
“那我来守第一班夜。”斯派克提议,伊维里欧斯点了点头,拖出毯子睡下了。约莫过了3个小时,他醒了过来,开始准备晚上的仪式。
伊维里欧斯从行囊中摸出一堆瓶瓶罐罐,玻璃瓶里装着各色药水,粘稠的、浑浊的、清澈的斯派克完全认不出它们是什么;铜罐的开口比拳头略大,里面应该装了什么药材。伊维里欧斯在溪流的岸边将它们摆成一大圈,又将柴火放在中央。
“斯派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绝对不能打断我。”伊维里欧斯说着,一边一件一件除掉身上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念念有刺,抱起脚边的空尖底瓶,纵身跃入了溪流中。
斯派克确认过溪水的深度,很浅,只能没过膝盖。然而,他没有听见rou体撞击河床的声音,只听见了重物落水时咚的一声。伊维里欧斯很久都没有出来,久到斯派克想要去援救他了。这时,水声大作,伊维里欧斯像鱼一样从水中跃出,稳稳落在火堆旁边。他的声音颤抖着,口中像是在念诵,又像是在缓慢地yin唱。他一边绕着火堆向左转圈,一边将尖底瓶中的水浇在火中。神奇的是,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等到伊维里欧斯转完十圈,尖底瓶也被倒空时,火堆已经足有一人高了。伊维里欧斯将尖底瓶放回地上,盘腿坐下,手搭在膝盖上,一动也不动了。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斯派克一直煎熬地等待着。伊维里欧斯如同雕塑一样。一开始,斯派克还能听见他yin诵着,看见他的嘴唇翕动,腹部随着呼吸起伏,但后来,yin诵声越来越小,直到没有。他的嘴唇紧闭,似乎连呼吸都弱了下去。斯派克看到他的脸色从红润变到苍白,最后变成了枯槁的蜡黄色。眼神也不复明亮,变得像死人一样涣散。他直勾勾地盯着火堆,就好像生命已经被火堆吸走了一样。斯派克因为恐惧咬住了嘴唇,然而他很清楚,现在任何的轻举妄动,都可能要了伊维里欧斯的命。
场地突然变得明亮。月上中天,乌云散去。伊维里欧斯霍地起身,从面前的陶土罐中抓起一把粉末,向着火堆撒去。
“从死之火神中复活。”
火焰轰地转为冰蓝色。伊维里欧斯双手合十,向着火焰深深鞠躬。他已经不再是那副枯槁的样子,而是如同醉汉和疯子一样,脸上满是迷醉和疯狂。他又开始唱歌,伴随着音乐绕着火堆手舞足蹈,从瓶瓶罐罐中或是取出一些东西,或是整瓶投入火中。他的歌声不再缓慢而低沉,而是高亢又激烈的。他的身体和四肢想要折断一样扭动着,时而跃起,又时而在地面翻滚。终于,地上的所有道具都已经被使用过一轮。伊维里欧斯抓起最后的道具——一把小刀,双手高高举起。
“此即冰雪所依止。”
斯派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叫出声。他看见伊维里欧斯将小刀深深插入喉头,纵身跃入火种。火堆“兹拉”一声熄灭了。在原本火焰燃烧的地方,矗立着一人高的冰块,伊维里欧斯被冻在里面。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冰块碎裂,伊维里欧斯落在地上。他痛苦地闭着眼睛,身体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过了一段时间,纹路逐渐变淡消失,伊维里欧斯长出一口气,瘫在了地上。
仪式已经结束,斯派克冲到伊维里欧斯身边,托起他无力的身体。伊维里欧斯半睁着眼睛,虚弱地对他笑了笑:“哟,你的表情很难看呀。”
斯派克清楚自己的面孔是怎样扭曲着,他从未感到如此恐惧,双手颤抖,冷汗直冒,喉咙想被扼住了一样难以发出声音。他无法让自己不去看喉咙应该被小刀刺穿的部分,但现在那里平滑光洁,没有一丝血迹。
“被你这样看着我压力很大的。”伊维里欧斯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他挣脱斯派克的手臂站了起来,捡起之前丢在一旁的衣服穿上,把没用完的瓶瓶罐罐装回包里,“我也没法告诉你太多,总之通过刚才的那个,我暂时地获得了冰雪的力量。你看。”
伊维里欧斯后退了一步,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结了一层白霜。
听到伊维里欧斯轻描淡写的说明,斯派克却觉得胸口有什么在膨胀。斯派克知道德鲁伊术法的核心是在身体上附加神性。可由于这种术法一向是秘传的,外人难以知道它的细节,更不会想到是用这样恐怖的仪式实现的。斯派克感到一阵恼火,通过残害自己的身体获得力量,没想到伊维里欧斯居然会这样不爱惜自己。虽然他的伤瞬间就被治愈了,但斯派克确实看见了他将刀刺入了自己的血rou。
“这个邪恶的仪式,通过损害身体来获得力量,这违背了天空之神的神圣律法吧。”
斯派克的语气变得尖锐了起来,伊维里欧斯摇摇头,为自己辩解着:“你是说‘禁止自残和自杀,禁止残害同胞’吧。但是刚才实际发生的事情和你看见的并不完全一样。简单地说,刚才我们都近似于在做梦。那把刀没有真的伤到我,我也不算真的跳到火里了。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