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遥的身边有太多太多人,来来往往,喧闹嘈杂,多到世界都拥挤。可我的世界唯有她一人。无非因为我是她妹妹,才得到她无条件的纵容。
有时我会想,她纵容我,究竟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我是她妹妹?我找不到答案。可我知道,人一旦有所求,就会得寸进尺。我一开始也只是想扮演她好妹妹的角色的。
上学那段时间,总有人爱给她写情书。噢,还有巧克力。无论我撕碎多少封,扔掉多少盒,她都总无奈地笑着,揉揉我的发,一言不发。
我知道,她不会因为这个责怪我的。那时我并没挑明我的心意,可我想,她大概早都猜到了。
我说姐姐,这些有什么好,我也能写给你。
她说好啊,那姐姐等着。
其实我没那么大的能力,写不出热恋的诗行。我笨拙的模仿,在她眼里大概上不得台。我曾偷偷写过一首首诗,将“我爱你”藏进结尾,连同她的名字。
可即使如此也无法将她困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只守着我一人。我承认我自私,可向遥有太好的前途,我又有点舍不得了。
那些夜晚,我搂着她,抚过她瘦棱棱的肩,指尖滑过她脊背上凸起的蝴蝶骨。她真有些像振翅欲飞的蝶。她早已破茧,所以她自由。
我该拿什么留住你,我的姐姐。
我总在猜疑。
这样的爱好难,我像盘旋在天空,久久找不到着陆点。乞求她抬头看我,乞求她救我。
昨天向遥告诉我,她要去一趟别的城市。
我想我实在被她惯坏了,缠着她不让她走。
沉沉的夜,无声的寂静中,她唇边滚落声低低的轻叹。未等我慌神,她安抚般地,将我搂住怀中,她说,乖,听话,别闹小脾气。
我在她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将下巴搁置在她肩头,勾过她的发,在指尖绕成一圈圈,声音闷闷的:
“你要去很久吗?一个人?”
“不久,一周,很快我就会回来。”顿了顿,她才缓缓接上我最想听的答案,“嗯…一个人。”
我沉默了会,开始无理取闹:“你不陪我,我会做噩梦。”
“那我每晚给你打电话。”
“…才不要。”我抿了抿唇,低头埋进她颈窝,“那…你说好的,一周。”
向遥朝我伸出尾指,晃了晃,眼弯起,笑容被月光晕开得好温柔。
“是呀,一周。阿意,要不要拉钩?”
这是我最爱朝她讨的承诺,她在学我,好幼稚。可我还是配合地抬起手,勾住她尾指,相缠着,拉近了距离。
“好啊,你要是骗我,我可再也不理你了。”
她吻我面颊,撑开我掌心,滑入指缝,十指相扣。
“谁敢骗我们阿意呀。”
好吧。她说是一周,那就是一周。她说是一个人,那就是一个人。
她的吻好凉,可为什么我的心被烧得好烫。
她终于抬头看我,姐姐,你是我全部的救赎,可千万不要抛下我,也不准放弃我。我答应你了,我在学着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