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把名片递过去,你好谢总。
谁还记得他当年叫嚣着,他是一中明珠,老子是鱼目混珠。
谢桥接过来,“不好意思,没带名片。”
纪真宜于是只问了好,你好谢总。
谢桥冷淡地应一声,你好。
拍摄过程很顺利,银行漂亮的女孩子多如牛毛,肤白貌美,素养极佳。谢桥被簇在人群中间,很淡漠地应付着拍摄,十分纡尊降贵的样子,显然不太喜欢这类活动。
纪真宜在监视屏前看着,谢桥哪里都是好看的,就连在镜头里身上的光也好像比别人胜些,清清朗朗,湛然生辉,纪真宜有些些的恍神。
田心在耳后低声问他,“你们俩还有可……”
纪真宜接茬说,“他有对象了。”
他冲田心笑。
田心“嘁”了一声,不吭声了。
下午田心先走了,去接小果下班,交代纪真宜今天晚点回去。
纪真宜对这其中少儿不宜的意味自然心领神会,他留下来和刘名亮交涉工作,这期间喝了杯咖啡又喝了杯浓茶,舌根隐隐发苦。
银行空调开得很足,纪真宜被吹得头晕,交代得差不多,他们开始闲谈。纪真宜脑子里过了一圈,突然说家里妹妹毕业要考银行,问问他银行岗位。
刘名亮侃侃而谈,银行岗位很多,真不止柜员,投行业务岗最受名校生青睐云云。
他作恍然大悟状,“那个谢总也是吗?”
刘名亮说,“谢总啊,他是贸易融资的,直接给银行带利润的高薪岗,要求很高的。经常跟境外代理行谈判,得对贸易和法律相关知识相当熟悉,还得对过程中涉及到企业政府银行之间的关系运筹帷幄,不经历几年的磨砺很难胜任的。”
纪真宜听他言语夸张,也不知这话几分真假,“他看着也挺年轻啊。”
刘名亮摇头,别看年轻,工作好几年了,他进来的时候我们银行动静很大的,大帅哥嘛。我听说21岁硕士毕业,他之前在国外银行工作,前景很好的,后来进我们这了。
纪真宜视线涣散地看着某处,“真好啊,真厉害。”
他笑着对刘名亮说。
六点半才结束,刘名亮原本想邀他吃个饭,他说有约婉拒了。
走出银行大厦不远,又发现把三脚架包落里面了,今天状态格外不在线,把吃饭的家伙落下实在不专业。
急匆匆往回赶,迈上台阶的时候,正撞上谢桥出来,身边跟着另外两个男人,间或交谈几句,和他迎面仿若不识。
纪真宜抬起头面色无常继续进楼,两人形同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就这样吧,他想。
纪真宜随便找地方吃了饭,本来想开个特价钟点房洗个澡,左右嗅了嗅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味,直接打个车去酒吧了。
时间尚早,人还不多,他一进去就坐吧台的高凳上了,自然而熟稔地对调酒师说,周琤玉呢?
调酒师是个快奔三的gay,纪真宜和他认识两个多年头,只知道他英文名叫Joey,依稀听周琤玉提过他本名叫什么王小志之类的,被Joey钳着脖子强制遗忘了。
Joey说,楼上睡着呢。熟门熟路给他调了杯尼克罗尼,往他身后瞟,“上回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娃娃脸帅哥呢?怎么没来?”
纪真宜笑说,你死心吧,人家直男,有女朋友的。
Joey风情中带着点看透世事的薄凉,“直男又怎么了?爱上直男的苦,我尝过没有十次也有一百次了!”
纪真宜意兴阑珊地拒绝了两个来搭讪的女孩,抽着烟和Joey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拄着头一眼瞥到台上新来的驻场歌手,模样俊秀,穿着T恤,白白净净的,眼大肤白,像个乖巧温驯的大学生。
纪真宜饶有兴致地提了句,哟,新来的歌手?
Joey看似对这人不怎么感冒,“小老板招进来的,心思活络得很呢!”他下巴努一努,“不知道哪骗个傻了吧唧的大学生吊着,苦哈哈的,鞍前马后,整晚光守在这。”
纪真宜视线一投,果然看见台下站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在一众乱舞的群魔中清新打眼,痴痴瞅着台上,像个忠诚的信徒。
纪真宜听这人唱歌,嗓音很清透,声线不高,舒舒缓缓,有特色也有味道。
——上天都有过错
创造悲欢离合
要我们承担结果
每一个人
是另一个人的景色……
他指腹摩挲着杯壁,抿了一口,又愣愣将杯子抵在嘴边,若有所思,“这什么歌啊?”
Joey酸溜溜道,不知道,不咋好听。又兴高采烈,“对了,说起新来的,我们这来了个超一流的!”
他比了个十足夸张的大拇指。
“哦?什么人?”
“美人!”Joey两手举在身前夸张地摇抖起来,“又高又帅的大美人,真是帅得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