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每遇一个渣男,她都朝纪真宜发脾气,“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没和我在一起,多骄纵,多蛮横,多无理取闹。她知道纪真宜其实是个看似没心没肺的烂好人,可他照盘全收,她又要发火,“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你哪里错了!”
她看着人影幢幢的街道,前行的纪真宜脚步轻快,满心雀跃得几乎要跑。
她快步追出去,“纪真宜!”
穿着小西装的纪真宜回过身来,笔挺Jing神,懵懂地偏头看她。
话到嘴边,变成很多此一举地嘱咐,“要好好约会啊!”
纪真宜笑起来,比了两个很大的OK,又朝她挥挥手。暮色闭合,霓虹明灿,纪真宜像一滴水汇进奔涌不息的大海,隐进人chao消失不见。
时间比较紧,但好在这里隔剧院近,纪真宜给谢桥发了条微信,说我在门口等你。
路过一个欧包店,看见里面刚做好的格雷挞,思忖着要不要给谢桥买点。忽然感觉有人在他耳畔说话,Yin森森的,“喂。”
吓得他没出息地一耸,转过身,眼前是转着车钥匙笑嘻嘻的周琤玉。他身后跟着个女孩,不算非常漂亮,一身书卷气温柔干净,和平日里他身边跟着玩咖不太一样。
“打扮这么好看去哪?约会啊?”
“嗯。”
周琤玉笑容更盛,勾住他肩膀,“是不得谢谢我?多亏了我吧?”
“是是是,谢谢你,你来这干嘛?”
周琤玉也不答他,反而说,“你那个杭舒我想起来了,我跟他睡过,玩得挺大,铐在床上闹了一夜。”
纪真宜被他的种马之力震慑了,周琤玉还凑过来,他今天格外不对劲,“这么大情报,不亲我一口?”
纪真宜看见女孩脸色不对,赶紧把他掀开,“别玩了!女孩子都生气了!”
“哟,宝贝儿生气了?”周琤玉把所有和自己厮混的人都叫宝贝,因为名字记不住。
纪真宜趁他转身问人的工夫跑了,“我走了,回见。”
正好六点半到了剧院门口,他满城跑新闻对这边却也不熟悉,剧院看着挺大,但不新敞。他有些紧张,这么老旧谢桥该不会嫌弃吧,一看手机谢桥还没回他,他就守在门口等,一直等到快七点半了,谢桥还没来。
纪真宜多少有些急了,在剧院大门踱来踱去,发了好多条微信都石沉大海。他开始打电话,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天已经完全黑了,手机发热,电量告急。他急忙跑到旁边,刚扫了个共享充电宝,手机就没电关机了,插上充了会儿才又开了机,通信公司五花八门的垃圾短信挤满了通知栏。
纪真宜焦头烂额,生出一种可怕的担忧来。他甚至唐突地联系了刘名亮,银行里他就只认识这一个人,可那边说谢桥不在银行而且也联系不上。
不可能的,以谢桥的性格,答应了不可能会不来,除非出事了。
不会的,不会出事的。
纪真宜抱着种微妙的侥幸一直等到九点多,心急如焚,登时打了个快车回去,脚下打跌跑进保安室,问x户的业主回来没有?他神色惶急地形容谢桥的模样和开的车,保安明显记得谢桥,说没见回来。又再三确认了好几次,保安都给他问烦了,让他回去看看不就行了。
外面下着小雨,纪真宜被淋shi了,走出电梯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他抖抖索索开了门,屋里是黑的,谢桥也不见人。
他掏出手机当即就报警了,找了他之前采访过的一个副队长,那边说人口失踪时限是24小时,要是有证据表示人身安全受到侵害的话可以随时立案,让他先来一趟警察局。
采访过的血腥镜头走马灯一样打眼前过,纪真宜一下就把电话掐了。他又给周琤玉打电话想让他帮忙,结果周琤玉那边也没接。
他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口干舌燥,不会的不会的,要是出事了,肯定会联系亲友的,一定不会的。
窗户被雨打得滴滴答答。
为什么又下雨?
纪真宜脑子里呜呜嗡嗡,像正被水鬼拽着脚,渐渐的,仿佛要没顶的绝望。
他不自禁地走进某种先入为主的情绪的死胡同,丧失理智和正常的思考能力。可他却也没办法不胡思乱想,他害怕那些痛苦再重来一次,他想自己可能真的克人。
他才刚刚决定重新开始,他还想和谢桥有很多以后,他甚至还没亲到谢桥。
他宁愿谢桥是放他鸽子,就算是和别人厮混去了也好,千万,千万不要出意外,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再承担另一条生命的逝去。
只这么想一想,他都觉得周身的血凉透了。
他光着脚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西装皱皱巴巴,双手抱头,冒尖的指甲在头皮抠出一道道血痕,双目猩红,像个歇斯底里的神经质,一瞬不眨地盯着门。任何一点小声响都被无限放大,神经敏感得仿佛一碰就断。
他呼吸浑重,因为每一次换气都困难,很费力气,胃部涌起一种让人呕吐的烧灼感。纪真宜磨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