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家了,自己家谁也不能把你赶出去。”
“谁没事把我赶出去啊?”
祝琇莹瞪他一眼,“要不还是回去,在妈眼皮底下,我还能照顾你。你嘴巴又叼,瘦得这样,我看着都难受。”
纪真宜都笑了,说我瘦是一天两天嘛,从小就想吃胖点,也没见你把我喂多胖啊。
祝琇莹说,我不想跟你说了,你这孩子说不听!没过两秒又问,你那男朋友怎么样了?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
纪真宜说,挺好挺好,追着呢。
祝琇莹说,认真追,人家条件那么好,谈上了带回家看看。
临进高铁站前,莫海华说等出差结束,正好周末再来他这玩两天。纪真宜说行,把特产礼物都先给他们买好,那两天光带他们玩。祝琇莹说,你别瞎买尽浪费钱。末了又扯着他嘱咐,多去中介看看房。
过了两天,纪真宜去买特产,这些东西每年都买,吃不一定多喜欢吃,主要回去送亲戚朋友。在商场吃了个饭,路过家首饰店,接到了瘦猴的电话。
田心又在外面出差,他包揽了栏目里绝大多数的出差任务,倒不是为了那么点差补,主要他自媒体拍视频需要各地不同的探店素材做噱头。
纪真宜还当他又要自己帮忙导个素材库,结果一接就听见那头气势汹汹既愤且怒的,“组长是你不要让给我的啊纪真宜?”
纪真宜眼皮一跳,“谁跟你胡说的?”
“我问罗总了。”田心声音稍微激动一些就带出股委屈的哭腔,听着都让人觉得委屈坏了,“纪真宜你施舍我是不是?谁叫你这样了?是因为我在你面前说想当组长,然后罗总问起来你就说自己不乐意当。我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心机得要命,你是不觉得我故意在你面前那么说的,我他妈的可怜又可悲!老子怎么那么窝囊废!?”
田心家里遭逢巨变后,虽说没有性情大变,但在自尊上变得格外偏激,格外受不了别人的同情,也不愿意在经济上表现出拮据,纪真宜之前借住在他的公寓,他都绝计不要纪真宜和他一起承担房租。
他听声甚至都觉得田心哭了,急得不得了,越急越拙嘴拙舌,两个人在那鸡同鸭讲,最后田心把电话挂了,还把他拉黑了。纪真宜甚至只能在工作群@他,但也不敢直说,又去找田心女朋友小果让她帮着解释,结果连累小果也被拉黑了。
田心就是一辈子小孩脾气,看着成熟稳重很多,实际上一生气就炸毛。
纪真宜躺在G行街外的广场长椅上,买了瓶泡泡水,忧郁地对着天吹泡泡,身边全是几岁的小娃娃,nai呵呵地追着泡泡打,要求还挺多,“打没了,哥哥你快点吹!”
纪真宜更忧郁了,坐在那无偿吹了一下午泡泡,小孩们没完没了,一波走了又来一波,直到谢桥下班开车经过。
纪真宜今天像没浇水似的蔫巴,恹恹不乐,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谢桥也不理会。
回去没多久,天一暗下来谢桥就换了身运动服,清爽帅气地出门,他应酬告一段落了。
瘫在沙发上咸鱼躺的纪真宜一个鲤鱼打挺,“去哪谢总?”
谢桥说,“夜跑。”
纪真宜拽住他的裤子,眼巴巴的,“可以安慰一下吗?”
谢桥兴致不高,“说吧。”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和他一个很多年的好兄弟在一个电视,咳,公司。而且还在一个部门,领导要在他们中间选一个组长……可那个好兄弟就觉得自己是被施舍了,自尊受挫。”
他说得颠三倒四语焉不详,明明说了安慰我,又毫无意义地口头乔装成我有一个朋友。
“那你为什么让给他?”
“就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原因太多了。
一方面他真不在乎这个组长,他无拘无束惯了,小领导当着没意思,田心想当就让他当,可这些说出去,瘦猴肯定更生气。再一方面他也确实心疼他,田心最难的那一年,家里破产父亲偏瘫再加上和马盛淇闹掰,所有的苦难排着队接踵而来,境遇一落千丈。
那时候纪真宜在干嘛呢?他迷路在lun敦西北泰晤士河畔的牛津城,脖子上挂个单反在一群人种不同肤色各异的外国人里眼花缭乱,没能陪着他走过最煎熬的那段时间,又一路见证了他的挣扎,当然心疼。
纪真宜自以为灵泛的脑瓜犯了难。
“我就是不适合,我当不好,他想当就让他当吧,他挺适合的,我压根没想要当,怎么说就……”
谢桥好像已然耐性告罄,开始玩手机,纪真宜郁闷地看着他把手机贴在耳边,“你好,是田心吗?我是谢桥。”
顿时惊得浑身一耸,仓皇抬头正对上他“你闭嘴”的眼神。
“纪真宜不当组长,是他想转一线,在民生待不长了,到时候交接反而麻烦,你是他好朋友,你的能力他很清楚。请你想明白以后尽快联系他,他现在因为你要死要活。”
“再见。”
谢桥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