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一时发怔,屋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人倏地同时回过神,催促道:“你们快走。”
毓骁平淡无波的眸子从白止的面上扫过,徐徐偏过头,淡淡道:“走吧,随我回遖宿,天权王睚眦必报,不会放过你的。”
白止了然点头,突然,一只羽箭从毓骁身侧射入,那羽箭剑顶泛着戚冷的幽暗光线。
这剑有毒!
两人慌忙反应,飞身一跃,就从茶馆的二楼窗户破窗而出,侧身翻越下地面,尚未站稳。
远处有马蹄声渐近,毓骁抬首望去,一辆马车似要从他身旁经过,双脚倏忽腾起,飞身跃进那马车内,然后回过头伸手将白止也拉进马车。
“回遖宿。”
翌日,天光乍破。
执明神色微动,手指在宽大的袖袍中缓缓攥成拳头,掩下心中怒意。
王公贵族们沉沉一叹,满朝皆寂,无人敢言。
“那遖宿近日不断侵犯我国边疆,那遖宿王更是毓骁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何朕不能派兵攻打遖宿?”
执明蓦然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了那铺好锦布的楼阶上,说到动情处,那丰神俊逸的面上猝然染上一层薄怒。
“陛下三思,那遖宿这些年崛起的很快,国力强盛,只怕是易守难攻啊。”一个底蕴老沉的声音在静谧的朝堂上响起,沉沉一叹气,从列中步入正殿,拱手一拜。
执明挑眉,嘴角蓦地浸染出一抹冷淡的笑,“姜太守,当年我欲进攻瑶光之时,你告知朕,瑶□□数已尽,并不断劝谏朕攻打瑶光,那时的你如此激进,为何现下又畏手畏脚,像个缩头乌gui一样。”
执明半开玩笑道,眼角的冰冷却丝毫未曾淡下分毫。
他这话半分认真,半分玩味,说的倒是恰好是事实,朝臣们虽然心下捶胸顿足,但却只能拿这个一意孤行的陛下无可奈何,一句话也驳不出。
那姜太守一抹胡须,面色倒是显得沉稳的很,那发紫的嘴唇微微蠕动,正欲说些什么。
“陛下,陛下不好了陛下!”
朝臣们闻言纷纷朝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浑身是血的男子踏进店门,在距离执明咫尺之遥忽地浑身一颤,整个人面朝地的匍匐而下,不住磕头。
执明眸间染上一抹异样的神色,蹲下身,将那男子的下颚挑起,在看清那人容貌的瞬间,执明瞳孔骤然一缩。“夏邑?你不是瑶光郡候吗?怎的跑我天权来了?”
“陛下,昨夜瑶光一茶楼内乱,那遖宿王趁机杀了您派去瑶光的细作王霄,现下瑶光城内人心惶惶,臣特意来向您负荆请罪的啊陛下!”
夏邑言毕,又是一叩首,执明看着他这副惨样只觉得碍眼,略略摆手,让他起来。
只见那夏邑依旧不停在那扣首,执明面上寒霜微覆,声音也略高了几个分贝,“给朕起来。”
目力稍稍一颤,只见那夏邑怀中,竟滚落出一只玉冷萧。
“陛下,这是我在瑶光的那间茶馆中拾到的。”
瑶,光。
多么遥远而陌生的名字。
执明垂手拾起,目光微微一颤,那玉冷萧的萧孔与吹奏处隙缝之间,竟俨然刻着烫银的一个“离”字。
作者有话要说:
想把白止哥哥和毓骁凑cp,嗯⊙?⊙!
求收求评,么么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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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隅偏安
雕花的大门缓缓敞开,今日整个府宅静悄悄的,唯有一人手中拿着蒲扇,低垂着脑袋,在府后的一隅偏安的幽深院落中熬着药。
这是他们暂住的古宅,古宅古朴,幽深静谧,院落两旁植着墨绿色的香樟,细芽儿还没有完全舒开,末端打着细微的小卷儿,风穿堂而过的时候的时候,隐约能听见那香樟叶窸窸窣窣的发着响。
唐光的脚步略微顿住,那亮若星辰的眼神,温柔的背影就像是一道强光一样,透入了他的脑海深处,殊不知,这样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早已经是上演了不下千百遍。
这是他上世得不到的人,这世的他居然变成了那个人永世追随的旧主,他不由轻轻一叹,造化弄人,他唐光,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
“国主,您的药煎好了,您先请坐。”小心翼翼的将那药壶上的把柄提起置到桌上,再又倒进瓷碗中,推到唐光面前。
唐光小脸一皱,他只要一闻那苦涩的药味,就觉得浑身发麻,“能不喝吗?”
公孙钤并未多言语,坦然坐到唐光对面,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纸包着的东西,唐光目光直直的看着公孙钤将那包装纸一层一层拨开,心下忽地一暖。“这个是给我吃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玉米蜂糕?”
公孙钤略微颔首,眉眼温柔,“从前王上一直闹腾着要我同国主一齐出宫,为的就是购置这玉米蜂糕,每次王上都要购置二十包,不过须臾功夫,那蜂糕就被王上吃完了,没想到王上失忆了之后,却仍旧记得这玉米蜂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