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珉脸色大变,连忙赶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该死的。”骆珉低头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下意识的咒骂一声。
“大人,这该怎么办?”小侍卫愣住了,回头看向骆珉,骆珉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先回行宫和陛下他们汇合吧。”
天权行宫。
“给朕让开,都快给朕让开……”
行宫内的近侍们闻言,都低着头退开数丈之远,执明环抱着怀中那具已经平静下来的身子,将他放在织金的软榻之上。
执明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带着薄茧的手抚上慕容离的眉眼,在他光滑的额间小心翼翼的印下一吻。
阿离别怕,只要朕在,就没有人能伤你分毫。
这可是他失而复得的阿离啊。
一旁的近侍早已经是看的目瞪口呆,平素里他们这个心若玄铁不近美色的钧天共主,如今竟可以为了一个人担惊受怕到如此地步。
执明也忍不住感叹,阿离怎么看都像是一幅画,就算是现在,他也依旧这么认为。
“陛下待阿离如此之好,阿离不知该如何回报陛下。”慕容离抬眼,执明反握住他的手,凑近他的脸。
“若是阿离觉得有愧于朕,那以身相许怎么样?”执明倾过身,单手捏住慕容离的下颌,注视着他略薄的双唇,将吻不吻。
慕容离一愣,执明嘿嘿一笑,亲了亲他的额头。
“阿离脸红了。”执明见着慕容离这副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注视着那张令他日思夜想的面孔,一抹异样的情绪在他的心头萦回。
“哪有。”执明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慕容离的脸变得更红了。
“阿离总是这样口不对心。”明明心里是欢喜的,可他们总是不能够直面自己对彼此的感情,过去也是,现在也是。
就像是阿离明明是对朕还有感觉的,但是却不愿意说与朕听。“阿离可有心事?”
慕容离摇摇头,“一些琐事罢了,就不劳烦陛下挂念了。”
“可是,朕想听。”执明一听慕容离这有意疏远的话,眉头瞬间就紧紧颦了起来。
慕容离摇摇头,“陛下,攻打遖宿之事,陛下可不可以……”
“阿离说什么?”执明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促狭之意,前一刻还泛着脉脉柔情的墨眸在顷刻之间覆盖上寒霜。“阿离是想要朕不去攻打遖宿么?”
“陛下如今已经统一了遖宿,天权是时候应该韬光养晦了。”虽然心下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这话。
“我天权如何,现在还不需要他国之人妄言揣测。”扫了一眼身边的近侍,执明冷冷的说道。
“执明……”慕容离直起身子,奈何一时使不上力,又瘫坐回床榻之上。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阿离如此玲珑心窍,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执明,我……”慕容离想要挽留他,奈何有心无力。
执明苦笑,临出门的脚步猛地一顿,闭眼长叹了一口气,抬脚跨出了门槛。“你身子不好,今晚且在此处歇息吧。”
阿离,朕不在乎你过去与那毓骁所发生的一切,也不在乎你是否真的对那遖宿国有着别样的感情,朕在乎的,是你的心……
天权,才是你的第二个家。
天玑国外的断垣边,立着天玑国国主的墓碑,墓碑周围环绕着一片幽静的竹林,隐约还能听到头顶传来的鸟鸣声,一位头戴斗笠的白衣公子手中提着草编篮,篮子里装着一壶小酒和两个玉杯。
“王上,今天是你的祭日,小齐……小齐来看你了。”
将手中的酒杯斟满,齐之侃双目发红,“王上,是小齐没用,小齐没能保住咱们天玑,还害得王上担下了这治国不利的千古骂名。
是小齐辜负了王上的信任,让天玑百姓流离失所,让王上九泉之下,愧对于天玑王室的列祖列宗。
“王上,你知道吗?”齐之侃将杯中的琼浆仰头饮尽,“你亲自给我披上的那个战甲,我现在还保留完好,若是王上能够看见,若是王上能够看见……”那一定是欢喜的紧吧。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天玑国主蹇宾对天玑上将军齐之侃有知遇之恩,这是所有天玑百姓都知晓的事。
就连前几年待在昱照山里混吃等死不问世事的天权王执明,也是略知一二的。
抬起头,齐之侃提着酒壶倚着墓碑起身,眼底清明一片,“不过王上莫要担心,我定要那天权国主执明,付出代价。”
“代价,你打算如何让那执明付出代价?”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齐之侃脚步一顿,墨眸猛地一缩,“王上……”
天枢·仲居。
仲堃仪正雕着手中的小木牌,一位学士模样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拱手一拜,“先生。”
“先生之前教我们隐忍之事,只是这几日钧天看样子都是风平浪静的,学生心中惶恐,先生的猜测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