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割在祁禄脸上,祁禄拼命往前跑,他望着那辆车的背影,张了张嘴,没能叫出声音来。
夜晚十一点钟,北京某大饭店里还在举行小型的酒会,来的人多是应邀参加第二天万邦婚礼的贵客们。
酒店的草坪上已经搭建起了第二日大婚所需的宏大布景,用篷布支撑起来,像保护艺术品一样保护着。客人们从世界各地赶来,下榻在这家酒店——万邦集团这几月过得颇晦气,这场婚礼也好,即将上映的第三部 也好,也许能成为扭转一切的开始。
新郎倌,梁丘云,今天又试了几套新的西装。这一天从早到晚,他都在忙,忙监督婚礼现场的布置,忙接待远道而来的合作伙伴,忙应对四面八方的记者,还要应付陈小娴请来的那些年轻伴娘。梁丘云甚至无暇去想汤贞什么 mattias 十周年演唱会——他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办好婚礼,重新开始。
梁丘云手上端了杯酒,在酒会上与客人们寒暄,他很抱歉今天太忙碌,没能一一迎接。客人们纷纷祝福他,称赞云老板一表人材,前途可期。就在这个当口,忽然酒会的角落里传来一些喧闹声,很快又安静下来。
梁丘云没有在意,他继续与眼前的客人碰杯,他们聊起对第三部 的票房预期,聊起坊间的传言:梁丘云婚后很可能会从傅春生手中接管万邦影业。梁丘云正笑着,说他没听说过这么一回事,傅先生的工作做得很好,忽然他注意到,客人身后的秘书也在极不衬职地低头翻看手机。
那秘书抬起头,冷不丁与梁丘云四目相对,吓得她脸色一白。梁丘云转过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背后酒会里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他们看着手机,所有人都盯着梁丘云。
助理小孟从即将举办婚礼的一楼大厅跑上来了,正好遇到快步走出宴会厅的梁丘云,梁丘云脸色很不好看。“云哥,出事了。”小孟把手机拿给他。
一张照片忽然映入梁丘云的眼帘:两具躯体紧紧压迫在一起,那好像是在某间酒店的房间里,骆天天在下面,脸贴在上面男人的肩膀上,照片能看清他那张倔强的脸。
宴会厅外的走廊上,人越来越多,一双双眼睛,就在梁丘云背后。
梁丘云垂下眼,高级定制的衬衫衣领将他的脖子妥帖地环绕着。梁丘云喉结动了动。
“骆天天用微博发出来的,”小孟压低了声音,焦急道,“好像设置了什么,是自动定时发送的,五分钟发一张出来!”
小孟又说:“不过现在没露出脸来!我们要不要找他?”
梁丘云面不改色,在酒店里来来往往客人、服务人员的视线中下了楼。他的皮鞋鞋底踩在婚礼大厅的地毯上,地毯上织着大幅的云纹、鹤形,十分有古意,梁丘云大步出了门。
“找个人,”梁丘云坐进车里,安全带也来不及系,穿着新郎倌的西装,他踩下油门就走,他对电话里的人说,“把骆天天的账号封了。”
对方在电话里应着,连声说他这就去找人。梁丘云按掉通话,隐约觉得那个人声音里有笑的意思。他瞧着前方熙熙攘攘的车辆,十足没缓过神来。
梁丘云在路口划开手机,他早就把骆天天的账号取消了关注,这会儿点进去,谁知又一张新的照片发出来了,转瞬之间,已有十数万网友转发起来。
梁丘云手指冰冷,他点开这张新的照片。
照片里,骆天天攀在一个男人脖子上,骆天天闭着眼睛迷恋地亲吻男人的肩膀,只能看到男人的嘴唇和下巴。
上面的脸被截掉了。
骆天天不敢伤害他。梁丘云想。
就只敢像个小猫似的,用爪子不痛不痒地挠他,虚张声势,张牙舞爪。
梁丘云坐在车里,缓缓地深呼吸,他手机响个不停,不知道都是谁在找他。梁丘云给骆天天拨了个电话,他想问问骆天天,你是不是真疯了。
骆天天的手机开机,但没有人接电话。
“云哥,云哥……”助理贝贝的声音在电话里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啊,天天哥之前把我送到地铁站他自己就开车走了,我也在找他!他不在酒店!”
把骆天天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瞬间许多条短信涌进梁丘云眼前。
“梁丘云,你没有资格,让我走。没有我,你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
“你想好好结婚,想让我放过你,你觉得我会乖乖的让你好过……”
“梁丘云,我恨你。”
“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
梁丘云调转车头,他猛踩油门,在北京深夜的街头,迎着监控,他闯着红灯就冲过去了。
安静的巷尾,刹车声刺耳。门推开,梁丘云下了车来。他瞧着眼前的拆迁空地,扶着工地的横栏就钻进去了。
皮鞋底踩在沙土碎石上,咯吱咯吱响。梁丘云的脸僵硬的,他仰起头,看到练习生宿舍楼被搭起来的脚手架密密包围,一栋楼已经拆掉了一大半了,而好巧不巧的,梁丘云过去住的316房间就在还没拆掉的那半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