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双眼通红:“您……保重!”
管家的脚步声在唐阕耳边渐渐消失,唐阕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唐阕才伸手拉住面前的椅子腿,借力慢慢的直起身子,背上由于过度疼痛而失去了知觉。
唐阕走回房间花了大半个时辰,趴在床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疼痛好像钻进了骨头里,生理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柳翠……”唐阕尽量提高音量道。
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走了过来,看清唐阕的状况后几乎用尖叫的方式吼道:“公子!”
“别大惊小怪的……”唐阕强忍着一波波的疼痛:“给我把衣服划开……”
整个后背被血红色填满,如果强行脱掉衣服,反而会扯开更多的伤口。
柳翠颤抖着拿出一把小剪刀,慢慢剪开唐阕的衣服,深处伤口的布料似乎能挤出血来,唐阕本就消瘦的脊背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上了药的唐阕Jing神好了不少,他趴在床上看着柳翠在一旁忙碌着,轻轻一皱眉:“怎么?今天心情不好吗?我感觉你不太对劲。”
柳翠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给唐阕包扎伤口:“我……我今天看见老爷打夫人了……可是,夫人……只是多刺了会儿绣,没有去接他而已……”
“乖,”唐阕艰难的伸手拍了拍柳翠的胳膊:“老爷最近心情不好,你也要提醒夫人,不要惹他生气……”
“对了!”柳翠看着渗出血的纱布,轻轻的给唐阕盖上被子:“您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有陪太子殿下去讲堂吗?”
“啊!太子!”唐阕如梦初醒的想要坐起来,一阵剧痛却让他又扒了回去:“你……赶紧去一趟东宫,去告诉太子,我……这几日身体不太舒服,过几日亲自去给他赔罪……”
“公子……”柳翠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唐阕:“奴婢知道了……”
唐阕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唐铮江那一耳光用的是全力,现在还隐隐作痛,明天……应该会肿起来吧……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让郑澈安看到的。
“你说他病了?”郑澈安坐在东宫的暖炉旁问道。
“是,”敏儿点了点头:“刚才唐府的婢女前来禀报,说唐公子染了风寒,并不严重,但是这几天天气寒冷,怕一次好的不彻底,所以在家静养几天。”
风寒?郑澈安眯了眯眼睛:“从小库房里选些药材……算了,不要管了。”
“殿下?”敏儿不解道。
“一场风寒而已,要不了他的命。”郑澈安喝了口刚热过的茶:“况且我和他并不是很熟,毕竟是尚书家的嫡子,应该也不差几两药钱吧?”
“是……”
第三章
“殿下万安。”七日后唐阕一大早来东宫,向郑澈安请安道。
郑澈安缓缓上前,把一只手伸到唐阕面前:“免礼。”
唐阕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的拉住郑澈安的胳膊站了起来。
“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没有弄疼你吧?”郑澈安问道。
“没……没有,草民那天……确实受了些风寒。”
郑澈安认真摸了摸唐阕的胳膊,在肥大的常服前看不出什么来,但只要一模,就能感受到唐阕异常的消瘦,好像风衣吹就能飞走似的。
郑澈安不由得皱了皱眉:“唐家不给你饭菜啊?”
唐阕缩回自己的胳膊,淡淡的笑了笑:“太子说笑了,草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的……”
“我还没吃早膳呢,”郑澈安道:“坐下陪我。”
“太子不可,”唐阕连忙拒绝道:“您千金之尊,怎么能和草民这种人同桌呢?真是折煞了……”
说话间郑澈安已经拉着唐阕走到了餐桌旁:“我让你坐,你就坐下……还有,以后不要自称‘草民’了。”
“我……”唐阕站在桌旁低下头,耳朵有些发红。
“哼……”郑澈安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唐阕,拉住他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拽:“坐好!”
唐阕整个人侧坐在郑澈安腿上,郑澈安双手搂住他的腰,姿势相当的暧昧。
“我……”唐阕张了张嘴,嘴里被塞了一颗虾饺。
“挺好吃的。”郑澈安面无表情的开始吃早膳。
虾饺里的鲜虾味道纯正,轻轻一咬,鲜嫩的虾rou微微有些弹牙,好吃的让人舍不得咽下。
“喏,”郑澈安又夹了一个灌汤包:“小心烫。”
“殿下……”唐阕无措的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从这个怀抱里挣脱出来。
郑澈安看着自己怀里好看的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唐阕发红的耳朵:“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喂人吃饭,呵……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唐阕暗暗挣扎了许久,最后慢慢张开嘴,就着郑澈安的筷子,吃下了那颗包子。
“唐阕啊,”郑澈安似乎心情不错:“以后别叫太子了,叫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