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摸了摸唐阕的脸颊,眼中似乎要喷出火了。
“请您以大局为重!”韩匀庆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唐阕,压低了声音对郑澈安道。
“这样做可不是君子的行为。”唐阕面不改色的抬起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难得的傲气:“南邵根本不及大梁的万分之一,简直不自量力!”
“哦?是吗?”将军眯了眯眼睛:“激将法?您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这条命吧!”
唐阕沉默的站在原地,南邵的将军也不催他,似乎看戏似的等待着唐阕的下文。
唐阕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郑澈安的方向看了看,似乎在请求他的意思。
郑澈安握成拳的手由于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很久以前,当时唐阕还只是他太子殿下的伴读,那一日讲堂里,讲师激情澎湃的讲着大梁辉煌的历史,那是康平年间,大梁灭掉聆朝一统中原不过十年,南蛮叛乱,年仅十三岁的梁帝郑沣诉带着统帅韩落声御驾亲征,几乎连连告捷。
最后关头,南蛮的主城被大梁士兵团团包围,眼看就要破城了,可谁知南蛮居然抓住了郑沣诉的姐姐令祥公主,并以此为威胁,逼大梁退兵,并且要求与南蛮签订百年互不侵犯的条约。
郑沣诉从小被姐姐带大的,感情自然好的没话说,而且令祥公主还是主帅韩落声未过门的妻子,感情甚好。
令祥公主知书达理,英勇过人,站在千军万马前没有半分怯色,一口咬定自己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令祥公主身边的婢女,讥讽南蛮不过使临死之前的无谓挣扎罢了。
郑沣诉和韩落声驻军三日,最终下令攻城,令祥公主的一条命,换来的是百姓的百年太平,除去的是大梁致命的隐疾。
韩落声也因此上封定南侯,世袭罔替,无人能及。
世人皆道令祥公主乃人中豪杰,韩落声乃百年难遇名将,郑沣诉更是千古明君。
郑澈安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百姓拥戴的明君,开创盛世,可是如今,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放了陛下?”郑澈安开口道。
“你……”那名将军一愣:“你是何人?”
“我乃大梁特使,大梁规定,战时,军令胜皇权,我是特使,你说吧,你带如何才能放了我们帝王?”郑澈安问道。
那将军不太相信的看了看郑澈安;“你……你……此话当真?!”
郑澈安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韩匀庆,怒道:“你爱信不信!有话赶紧说,到底要怎样?!”
那将军从未见过像郑澈安这么义愤填膺的和绑匪说话的,不由得吓了一跳,略微有些磕巴:“我……我们要,要大梁退兵,签下万世条约,永不侵犯对方领土半步。”
“可以。”郑澈安点了点头:“还有呢?没有就赶紧放人!”
虽然大梁目前落得下风,但一统中原的实力不是假的,南邵如今也是硬撑到了现在,如果此刻不提一下万无一失的要求,那日后可就只能等着灭国了!
那将军眼睛一转:“还有,我们主子说了,两国交战是因为边境的事,我南邵并非有意,但实在是土地贫瘠、百姓潦倒,所以才……”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没心情和你打哑谜,”郑澈安看着唐阕,根本没心思和那将军玩什么文字游戏,怒道:“直接说你要什么!”
“南邵……要……要大梁……从陵北一直到江州的十二座城池!”
此言一出,大梁的将士无不大怒,没想到这小小南邵,居然想肖像大梁的疆土!
那将军横在唐阕脖子上的弯刀微微有些发抖,带着几分心虚,万一刀下的人是个硬气的帝王,往刀上一撞……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同时也担心大梁扶持京城中的某位王爷登基,得不偿失,随即断断续续的道:“如果大梁觉得太多的话……”
“可以,”郑澈安冷冷的道:“我大梁帝王,英明无双,十二座城又如何?来人,我现在就写给你!”
“陛下!”韩匀庆吓了一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唐阕,唐阕是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可是如今却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同意了郑澈安的做法!他心念一闪——郑澈安和唐阕,是在拖延时间!
四周突然传来了马蹄的声音,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援兵到了!”
那将军脸色一变,有些失手的在唐阕脖子上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鲜血蜿蜒而下。
“特使大人,您赶紧下令啊!”南邵的将军吼道。
“呵……”唐阕的一声轻笑堵住了郑澈安嘴边的话:“真是不巧,您刚才听到的,全都不算数。”
“你什么意思!”那将军手抖的更厉害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信啊,”唐阕笑了笑:“那便来吧!”
“你们都听着!”那将军慌乱的对着大梁的将士吼道:“我手上的可是你们的帝王!再不退兵,我……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