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对这件事的看重,忙说,“一个人过年而已,没什么的。我们正月有那么多时间见面。”
“或者你来我们家过年。”
回男方家过年?
宋祺佑八年前去过一次时家见到过时父时母,印象里都是很和蔼的长辈,且他身在S市,难免不听到关于时氏的消息,那些消息里也都是全是赞扬。所以听到时家长辈知道自己拐走了他们小儿子,宋祺佑没有那么怵,倒是想到之前三番五次警示自己的时喻苏,他有点不放心。
“喻苏知道我们在一起吗?”
“他知道。哦,他可能不知道你真的会答应我。” 时钟眉头松不下来,“不过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谁知不知道也都没关系,谁的意见都不具有参考价值。”
“不是。只是我和喻苏十一年的朋友了,你又是他弟弟,我们是不是该和他说一声?”
“十一年怎么……要说你说。”时钟把甩了甩水的四根筷子往筷子筒里一插,声音不太乐意,“反正过年的事,要么我来和你过年,要么你来我们家过年,要是你都不选,我在家就不再穿衣服。”
好吧。那就只能选……去时钟家过年了。
宋祺佑买了些见面礼,大年三十下午去了时家。时钟穿着家居服,随意地套着个羽绒马甲,靠在门口等他,远远看见他的车,一边挥手一边蹦蹦跳跳。
“怎么才来啊?你还买了东西?”时钟翻着宋祺佑带来的礼物嘀咕,“银行卡里没钱了吧。”
进了时家大门,宋祺佑开始有点紧张,轻轻把时钟往里推:“等多久了?进去吧,外面多冷。”
时母先迎上来,很是亲切地招呼着:“小佑来了?来来,快进来。” 接过宋祺佑的东西,也说:“怎么还带了东西来?钟钟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叫你别买。”
时钟没接话,边给宋祺佑拿拖鞋边想,我要是知道他要拿那么点工资还要买这么贵的东西,肯定不让他买。
时父和时喻苏坐在客厅沙发上,宋祺佑上前打了招呼。时父脸色还行,时喻苏眼神挺……难以捉摸。
糟了,打是亲骂是爱,时喻苏不会有恋弟情节吧。
宋祺佑在另一侧的沙发坐下,时钟挨着他坐下,时母亲自端来一些水果,说:“先吃点儿,年夜饭还要一会儿。”
宋祺佑连声道谢,时母看着他笑着感慨:“我上一次见到小佑还是八年前,小佑来找喻喻……”
时喻苏打断:“我的老太太诶,您可快别叫我喻喻了。”
时母嗔他一眼:“你就没钟钟温顺。”又重新看向宋祺佑:“那时候还是小朋友,现在都已经是S大的,副教授了是吗?”
宋祺佑说“是”。时喻苏不太满意地顶了句:“就那时候也不是小朋友。是您年纪大了,看谁都小。”
真是每个家庭相处模式不一样。宋祺佑家,宋父宋母和他三人之间几乎不会用开玩笑的方式表达亲近,交流都是开正式会议般地有板有眼,言语也十分注重礼节。时母现在回忆起大学时的时喻苏,时喻苏一句一句地“呛”她,时父偶尔也说一句,他听着觉得新鲜。
不过好像少了点什么。宋祺佑感觉到时钟靠他紧了点时想到,对话里没有时钟。想到了这点就觉得有点别扭,他在一个间隔插了句:“时钟现在就和我们那会儿差不多大。”
客厅突然安静。
宋祺佑懵了:我没说错什么吧?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向我?
还是时钟的笑声打破了这奇异的寂静,他笑得很轻,很开心。时母也接着笑了两声,顺着宋祺佑的话对时喻苏说:“是呀,就是钟钟这个年纪。钟钟一年前都开始筹备酒吧了,你看看你快毕业的时候,打篮球输了还要在家生一天闷气。”
时喻苏边说“您记性真是差,说了八百遍不是因为打篮球输了在家也不是生气”,边给了宋祺佑一个戏谑的眼神。
时母接着分了些话题给宋祺佑,问他这些年来的生活,对未来的打算,宋祺佑一个一个认真答着。到要吃年夜饭时,大家起身去餐桌,时钟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是对宋祺佑说的:“我上楼换身衣服。”
时喻苏最先制止:“你这一身不挺好的吗?换什么?”
时母反应过来,说:“一家人吃家常饭,不用那么正式。是吧小佑?”
宋祺佑本来觉得都行,被点名了只好拉住时钟小臂,也说:“不用麻烦,这样就好。”
时钟把他们看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到宋祺佑脸上,打掉他的手,上了楼。
气氛一时尴尬,时母很快调整好,又开始问宋祺佑父母近况,像询问自己久未相见的老友。直到楼梯上再次传来响动,大家看见了一个Jing心打扮过的时钟。
涂着红唇,穿着红旗袍,踩着红色绣花鞋。
时母心倏地一抽痛,强笑着:“钟钟穿错衣服了,去换一身来吃饭吧。”
时钟不理不睬,轻盈地走到宋祺佑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好看吗?”
时母提高声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