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纷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在男神面前夸男神有点傻逼,他的毛肚又老了,一边死命嚼一边越想越生气,最后把嗓子眼撑圆了一吞,质问侯信:“你为啥那会儿不说?”
“你夸那么起劲,怪不好意思的。”侯信这人生活里很没有他在游戏里叱咤风云的王霸之气,倒是温温和和的,还有点腼腆的意思,让韩纷很是出戏,但是越看越觉得蛮可爱的。
“靠,你也知道不好意思,”韩纷翻了个白眼,“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四年前吧,跨年的时候全服联欢歌会,借更上层楼的频道,你来唱了一首粤语歌,《花好月圆夜》,很好听,我又奇怪你怎么会唱这种歌,去看了电影,蛮好玩的,就觉得你很特别。”侯信笑了下,那是个好无厘头的喜剧片,鸡飞狗跳的,怎么时雨纷纷这种刺客会喜欢这种电影。“后来你不是开始追杀游戏人渣嘛,我就挺喜欢你的。”
那一年是韩纷刚离开公司开始单干,诸事不顺,看什么都烦,索性开始翻贴吧里的818,但凡是相关的帖子,他都去联系受害人,只要能追得到的渣男渣女,就一定纠缠不休,有时候对面转服了,他都会循着蛛丝马迹找过去继续杀。
那段时间韩纷也被人抹黑很多,不少人都骂他是个毒瘤,甚至打电话给官方客服,要求封掉韩纷的账号和,虽然他自己不以为意也很有成就感,却没想到凯旋侯会因为这种事喜欢上自己。
“你咋知道我就是啊?”韩纷觉得很奇妙。
“这不是一码事儿啊,”侯信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
韩纷被这句话说的有点难过,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用筷子敲起碗碟轻声唱歌:
“凭圆月普照照万里,一对鸳鸯水里嬉。圆月高照美上美,此爱不要实习期。正等你呀你,飞天再去遁地,趁花好圆月弯弯,不玩把戏”
看电影的时候韩纷很紧张,他对剧情其实没什么期待的,心里都是男神一笔一划构建出来的世界,他搭上扶手,突然摸到侯信的右手,那只手摸起来和看起来一样,坑坑洼洼的,他感觉侯信想把手缩回去,于是赶紧抓住了握紧。
这是他的手诶。韩纷太难过了,电影都不想看了。
荧幕上出现了与设计草图上相似场景,高科技机甲和生化巨兽打得不可开交,过处具是战火纷飞楼倒屋塌,韩纷说:“还是设计稿看着更震撼。”
侯信轻轻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凑到韩纷耳边说:“小心散场了被揍。”
韩纷被他撩拨得耳根发红,欲火直奔下身。
电影散场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巨幕看得人有点头昏脑胀,侯信和韩纷两个人也没去车库,一起站在绿化旁边抽烟,北京凌晨两点的秋天有点凉意,但是还算舒服,韩纷有点晕乎乎的,咯吱一下咬开了烟屁股里的薄荷爆珠。
“是车祸。”侯信忽然说。
韩纷没敢接茬。
“微信头像上那只金毛叫,是我救助的,然后就一直养着,”侯信捏了一下鼻梁,“那天早上我遛狗,牵着狗绳在街边慢跑,忽然不晓得从哪里冲出来一辆车,富二代醉驾。把我顶到了旁边,被撞死了,我虽然捡了条命,但是伤得不轻,手也毁了。”
侯信把烟叼在嘴上,展开右手看了看:“那一年都不想活了,觉得自己废了。”
“现在呢,怎么样了?”韩纷心说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一定要砍了这个醉驾狗!
“还好,”侯信手指夹住烟,转过脸来冲着韩纷笑了下,“醉驾的家里还算有良心,花了不少钱给我做修复手术,又复健了一年多,还行。”
“还”这个字在他嘴里出现的频率异常高,听得韩纷很火大:“Cao,这怎么算有良心,这是他们应负的责任好吧!”
侯信看着韩纷义愤填膺的样子,笑声忽然变得很轻盈,他这一年半都在浑浑噩噩中挣扎,好像所有的希望都被断绝,看不到一点光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韩纷在一起的时候,他忽然可以很轻松地把一切都说成“还好”,或许是因为另外一个人替自己表达了所有的爱恨情仇,他终于寻得空隙可以喘口气。
他摸了摸被韩纷吻过的唇,突然说:“要不要去开房?”
韩纷被这句话哽了一下,面色古怪地盯着侯信看了半天,最后忍不住说:“你是0吗?”
侯信朗声笑起来:“你最好是1哈。”
韩纷坐在床上等着侯信洗完澡出来,他今天下午出门前就洗过了,但是晚上吃了火锅味道太大,就又洗了一遍,他悄悄打开床头柜看了一眼,润滑剂安全套一应俱全。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吓得韩纷啪的一声推上床头柜。
“怎么这么紧张,”侯信在浴室里吹过头发,全身仍然蒸腾着一种暧昧的水汽,他身上也是一种经过充沛阳光照晒的麦壳色,油亮而健康,但是rou眼可见一些伤痕和缝针疤印,韩纷看到盘桓在他手背上的伤痕,一直蜿蜒地爬到了小臂上,像一道嚣张的火舌,“你难道还是处男?”
“呃”韩纷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像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