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醒。方绍一什么时候这么叫过他,原野一脸蒙,刚睡醒声音还哑着:“干什么啊……你瞎叫什么啊?”
方绍一说:“到了,别睡了。”
原野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他:“你刚是不是叫我野哥,你是不是病了……”
“没病。”方绍一递给他一瓶水,原野接过来喝了一口,抬头看见吉小涛,竖起眉问他:“你拿手机怼着我俩拍什么啊?”
吉小涛不回答,还跟他说:“野哥,来笑一个,比个v。”
“v个灯笼啊!”原野彻底清醒了,感觉出不对劲,看了眼车窗外面,“这哪儿啊?你俩这是要把我卖了?”
方绍一手罩在他脑袋上按着晃了晃,然后开门下了车,下去之后弯腰伸手扯他:“出来。”
“我不出去,我感觉有Yin谋。”原野觉得这俩人不正常。
方绍一脸上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他扯着原野胳膊往外拽了下:“你下来,坐这儿干什么。”
“我下去干什么啊!”原野不敢太挣,怕动作大了抻着方绍一,他后来都笑了,跟方绍一说,“这架势搞得我不敢下车,你俩要干啥给我句话。你要卖我你就说,我还能帮你查查钱,整个镜头对着我拍个没完是干嘛呢?”
原野说完推了下吉小涛的手机:“小崽子你就跟着你哥搞我,我现在收拾不了你哥我收拾不了你了?”
吉小涛手机还在举着,像个执着的记者:“野哥我也没办法!”
原野探着头往外看,看了几眼心里大概有数了,猴Jing猴Jing的。看明白之后更不能下车了,他手叉在胸前,坐得稳稳的,头往后座上一靠,稳得跟尊佛似的。
方绍一扯了下口罩,低声问他:“你下不下来?”
原野闭着眼摇头。
方绍一看着他,他弯着身子半天了,手放开原野,捂上自己侧胸:“我疼。”
“别搞事儿,”原野看他一眼,“别装。”
方绍一站直了呼了口气,轻轻皱着眉,眼神看起来也有点难受:“你刚才抻着我了。”
我抻个灯笼了?原野连劲都没敢使,压根儿没推他。
但是方绍一说疼原野还是硬不过他,人家有杀手锏他没有。原野认命下了车,下车之后伸手随手在方绍一肋骨侧揉了一下,叹口气说:“……行了下来了,别疼了方娇娇。”
方绍一抓住他的手,牵着就走。
原野被扯着走,吉小涛一直在他俩旁边对着拍,原野说:“你这是打算拍个纪录片儿啊?差不多得了。”
吉小涛不敢说话,兢兢业业举着手机。
这地儿原野来过,来过两回,算上这次这是第三回 。
第一次他跟方绍一领了证,第二次换了证。这次来干什么不用说,原野边走边忍不住想笑,够能折腾的。
结果一进了大厅,一条腿都还没迈进去,原野这笑就僵在脸上挂不住了:“……天爷。”
——大厅里十几二十个镜头都明晃晃地在对着他们拍,快门声噼里啪啦响个没完。原野撸了把脑袋,用胳膊挡着脸,小声地问方绍一:“祖宗啊……闹哪样呢?”
方绍一放开他,摘了口罩,跟大家问了个好。
“辛苦各位,添麻烦了。”方绍一冲着前方众人点了点头,他还牵着原野的手没有放开。
“我跟原野的事儿,这两年一直挺活跃的。今天借着大家的镜头说几句,顺便也让大家做个见证。”方绍一面容俊朗,声音沉稳,虽然比以前瘦了,但丝毫看不出病态。
“从来没公开聊过我们俩,都是大家猜来猜去,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好聊的。”方绍一握了握原野的手,对着镜头说,“年少相爱,结婚大家都知道,离了这你们也知道了。”
“离婚之后上了个恋爱旅行的节目,这事确实挺不应该。节目是我这边要上的,很多人说我为了圈钱,没有,钱都捐了。我是故意想上的,我就没想过真的跟他离婚,上那个节目就是想看看他的意思。”
方绍一说到这儿的时候看了原野一眼,眼角带了些笑意。之后他继续道:“离婚也是我提的,我逼他签的字。我们性格上有很多不统一的地方,离婚是为了彼此更好地认清内心,我用了错误的方法,也付出了该付的代价。”
“原野是个很倔的人,表面看起来是我更辛苦,其实这么多年,是他迁就我更多。”方绍一话说多了,咳了两声,旁边有人递了水过来,方绍一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其实当时我们都不清醒,很多事情不需要分那么清,再难的事也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总好过离婚。以后可能我们也还是有很多很多摩擦和问题,但我相信他,也信我自己。”方绍一手心总是干燥又温暖的,握起来舒服又很有力量。
“从前总觉得不急,时间还那么多,我们慢慢恋爱,慢慢老去,婚姻对我们来说像是走一个形式。人就在身边,结不结婚好像就没有那么重要。”
“我这次拍戏受了点伤,算是个小意外。”方绍一轻轻转了转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