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将头发别在而后,勉强端出一副人样招呼道:“不知……您想说什么?”他突然不知该怎么称呼老爷子了。
颜清回看到他的样子时着实楞了,昨天夜里见时只有月光,且他多半时候还低着头,那个时候他只觉这人脸面姣好,有几份书卷气,这会再看就觉得哪里还有什么书卷气,这模样说是祸水也不为过,这样的人就更靠不住了,他抓住颜远书就朝外走,嘴里还道:“一门亲事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时老头子不再,这婚事自是做不得数的!”
“爹!你说什么!”颜远书都惊了!这个事昨晚不是都翻篇了么,怎么现在又变了?居然还说婚事不做数!不成不成,这不成!
颜远书马上大叫起来,手指扒着门框不肯出,老人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些年他对颜远书极好,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表情,颜远书的手顿时就泄劲了,就这一会,他爹的话就清晰的传了进去,“花谷主,此番闹剧算我教子无方,人我就先带走了。”
闹剧?什么闹剧,他们的婚事吗?花叙的脸色顿时有些白,心跳的很快,闷痛袭来,他走到门边,极力稳住心神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凡事都得讲究门当户对!花谷主是个有头有脸的,哪怕沉风谷多年不出世,小辈们甚至都未听过这号组织,可我们这些人,听到这三个字还是会在心里抖三抖,我不可能指望你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儿子终身不娶!曾经老头子富可敌国,可如今不过是个年过半一只脚都踏进黄泉里的人,我颜家没有什么能配的起花谷主的东西,也希望花谷主能早日觅得良配,毕竟沉风谷,也得后继有人才是。”说完他就把颜远处朝院子外头扯。
像是没想到自己竟被棒打鸳鸯了,他握着他爹的手拼命挣扎,他说:“爹你听我说,阿叙不是这样的人!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说完他自己竟还觉得这话有些好笑,这不是古装剧里被说烂了的台词吗。
“我就问你一句,你们认识时他说出真名了吗?他骗了镇上所有的人你知道吗?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相识,我问你,从前在千云山上,你把他救回来怎么就没喜欢上,换了张脸你就喜欢上了,我该不该说你是肤浅!”
“那是因为从前的他过的压抑!那不是他,直到来到远芳镇,他才做回自己!他是有苦衷的,爹你不能仅凭一个事情就推翻我们所有的感情!”
老爷子的脸色变了,憋的青紫,如果刚才只是生气,现在就是发怒了,他难以置信道:“感情?我以为你在颜府已经看的够清楚了,所谓朋友,只有在颜府有钱的时候才算成立,颜府失利,你又见过谁帮过我们一把?从前爹有钱,还能护着你,可现在爹什么都没有你让爹怎么放心你们这空口无凭的感情?”
老人家色厉内荏,说出的话仿佛字字带刀,扎的人血rou模糊,而颜远书却从字里行间抠出几点关切与担忧,他的心也柔软下来,拉着老人在石桌边坐下。
这个世上,最无法对外人说起的就是感情,颜远处满心装的都是这二人给他沉甸甸的爱,他没有看门口的花叙,只是拉着老人的手说道:“爹,昨天晚上看热闹的那些人,你都见过了吧,那全是他救的……他同他们非亲非故,却将他们全护起来了,他是为我,全是为我。我以为爹你见过那么多人,见风使舵的有,阿谀奉承的有,也该见过有赤子之心的,这些人少的像珍宝,可却事实存在,爹,你该试着相信我选的人,相信我的幸运,相信他,哪怕刚才您这么急着要分开我们,他都没有说过您的一句不是,您要相信他……”他选的人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花叙自从站在门边起,就没有说话,他不敢张口,被抛弃的恐惧包围着他……从前他以为这人要回去,他费尽心思说服自己,不要劝阻,要顺其自然;现在他也在控制自己,控制自己忍住,控制自己满心的怨怼不要诉之于口,控制自己想要拼命反驳的心……可现在,他的火气又消失的无声无息——有个人说他相信他。
外头沉默了会,有一瞬间花叙觉得自己像只才跳出锅的鱼,是回到锅里万劫不复还是落回水中如鱼得水,只是老人一句话的事,他突然有些疲惫,为接二连三的这些人给他出的选择。
“那你呢?”颜老爷的视线突然落在花叙身上。
“我?我也相信他。”哪怕万劫不复,他也相信这人不愿同自己分开的心。
最后颜老爷终于妥协,回了自己的屋,颜远书猛地冲到门边抱住他:“对不起啊,阿叙,让你受委屈了。”
花叙回抱他,轻声问道:“倘若你爹最后还是不同意我们,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爹还是很讲道理的,再说了,还有你啊,你总有办法搞定他吧?”
“可若是我处理不好呢?”
“这样啊,我没想过啊,反正我是离不开你的,哎呀,都过去啦,你就别想了!”
“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呢,我和你爹,你必须选一个,你怎么办?”
“噗嗤,哎呦,我突然想起我们那的一个无解题,女人问男人,‘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