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宁是班上年纪最大的一个学生,和她同年的邵思妍早就上大三了,迎新那天去接她的时候,邵思妍还调侃让她叫自己“学姐”,被她送了一句“不要脸”。
开学后大约半个月就是“百团大战”,陆希宁兴致缺缺,但邵思妍一定要拉着她一起去逛逛。
“阿宁,你整天这样家和教学楼两点一线是不行的,要多出来走走。”邵思妍一边带着她穿梭在人群中,一边给她介绍各个社团的概况。
“我妈又跟你念叨了?”陆希宁用早已看穿一切的目光看着邵思妍。
陆希宁的身体好了不少,但是陆怀章夫妇还是怕她住宿舍会出事,而陆家又离学校比较远,于是在大学城里就近给她买了套房子,平时陆希宁不是在教学楼,就是一个人在家。
陆夫人怕女儿一个人待着又自闭,便托邵思妍帮忙给她找点事干。
“哪有……是我自己觉得你的生活太无聊了,所以才带你出来嘛。”邵思妍心虚地转移话题,“你看那家社团,可是绥大‘十佳’社团里唯一一家绘画社,你不去试试?”
“不感兴趣。”陆希宁摇头,“话说,你不是戏剧社的社长吗?怎么,今天不需要招新?”
“有副社长在嘛,况且我们社那么厉害,根本用不着我这个社长坐镇也能社员滚滚。”邵思妍眨了眨眼睛,计上心头,“阿宁,要不来我们社?”
陆希宁配合地问她:“准备让我待哪个部门?”
“外联部啊!你看你多适合!”邵思妍只是随意一说,却越想越觉得合适,陆希宁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山!
“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快滴到地上了,邵社长!”
“不不好意思啊,”邵思妍真的擦了下嘴角,不死心地问:“真的不来?”
“都说了,我没什么兴趣,”陆希宁神秘一笑,“何况我已经有安排了。”
“嗯?什么安排?”
“不告诉你,自己猜。”
其实陆希宁在暑假里就计划好了,等上了大学,有课的时候去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去各个公益活动里做义工。
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除了一些一次性的公益之外,陆希宁每周都会抽出一天去“星苑”,那家陆氏名下霍令殊曾经待过的孤儿院。
她会在那里待上一整天,帮助工作人员照顾小孩子,以及陪他们一起玩。
她比她们年龄大了一轮还多不少,为了能跟这些小孩子玩到一起,陆希宁恶补童年游戏,倒是把自己小时候没经历过的乐趣重新补了回来。
来“星苑”做义工的几乎都是女孩子,忽然有一天,来了一个男孩,也是绥大的,叫陈恪。不光小孩子们,连陆希宁都觉得新鲜。
男孩子人不错,有耐心又有趣,苑里的孩子都挺喜欢,尤其是男孩子们,只要他一来就跟在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连陆希宁这个最受欢迎的都得靠后排。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们俩安排的时间都在同一天。一来二去两人就算熟了,有时候下了工也结伴回大学城。
有一天做志愿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回去时虽然雨停了,但路上有很多积水。二人步行去最近的公交站台等车,不曾想一辆轿车飞驰而过,水花四溅,可这水滴半点没溅到陆希宁身上,因为陈恪的速度比车快,在水花溅起的一刹那拦着她的腰将她护在身前替她挡了。
陆希宁本来也没多想,以为他可能只是出于礼貌,后来她发现她在学校偶遇陈恪的时候越来越多,发展到后面两人几乎天天都能碰面,这就有些刻意了。
陆希宁不想让人误会,在一次食堂偶遇时,故意将脖子上戴着的戒指露在外面。
陈恪果然中招,夸赞了一句“吊坠不错,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喜欢戴这样类似戒指的装饰”。
陆希宁有意无意地强调,“我这可和她们那些不一样,她们戴着的是装饰,我这个可是真婚戒。”
陈恪先是一愣,而后以为她在开玩笑,“你不是没到法定结婚年纪?”
“到了啊,我高中休学过一段时间,后来从高一下学期开始重读的,所以我到法定结婚年纪了。”
陈恪明白过来陆希宁这是看出他的心思了,在变相拒绝他,可他还是不死心,“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丈夫,也没听你提起过。”
“我不喜欢别人关注我的私事,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抱歉。”陆希宁不在久留,端着餐盘离开。
陈恪听明白了,不喜欢别人关注却仍主动告诉他,这是拒绝。
出了食堂,陆希宁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子,下午难得没课,她打算在家画画。
刚刚在食堂拒绝陈恪的时候,她还有些顾虑,怕对方不依不饶,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取下脖子上的黑色挂绳,将戒指捏着放在阳光下,贴着手指的内侧面上“H.L.S.”三个缩写字母清晰可见。而刻着她名字的那枚和那只染血的发簪被她封在的锦盒里。
这是她最后的一点私心,若有来世她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