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遥岑午看着一条巨大的琼鲸在鱼渊翻浪时,嘴角抽搐了半天,直想抽自己个大嘴巴。都怪她当年嘴溜缝,辩解了那么一通,现在倒好,缺德的小崽子!她的鱼!
千也特意让她看着,没拦。
遥岑午看了半天,忍不住凑近川兮想抓最后的救命稻草,寻思这个曾经深明大义为国为民的前灵长族国佑公主能帮帮她,让她的狼崽子别任性。
结果川兮只给了她一句话:“难得千千欢喜,不若改日遥国师以发垂钓,捉鱼戏琼鲸,再博千千一笑?”
遥岑午看她满目狡黠,想象了下自己珍贵的占天丝发当鱼线,钓来鱼然后丢给那条大琼鲸,再来一句“乖,跳个龙门给殿下看。”……不禁抖了抖身子,扭头就走。
当她马戏团驯兽师呐!
这两口子一个缺德一个纵容,狼狈为jian,她前世不就知道了,还瞎指望什么!
川兮只淡淡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那头银白的丝发闪着冷练的光,有些飘渺。她回头,又看向千也。这些年来,她一直狼身示人,可即便如此,她眼睛里的孤冷,身上散发的忧郁苍凉,她都能感受的到。难得她看余非晚捕食卜鱼时眼睛里闪了光,她怎会听遥岑午的,扫她的兴。
她曾说往后只以她为重,哪怕叛世离经,与天地为敌,她都陪着。那这捕食玄卜鱼,亵渎圣灵之事,她亦不会阻拦。
可千也知道她活了近百岁,做了一国之佑七十载,尊古守训,古制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而今陪她玩|亵古则,将她也曾虔诚信奉几十载的圣灵当做饭食,已是用尽了力气。封建思想的打破,不是一句话,一个轻描淡写的举动就能做到的,深入骨髓的信奉,抽离时是需要巨大的勇气与魄力的。
川兮不需要勇气和魄力,她是为了她。她也并非抽离心中信仰,她只是为了千也,可以不畏祀兽惩治,天地报应。
姐姐对她的倾尽所有,千也一直深深知道,“上来,回家。”
夜半星斗满天,没有穹峰延绵的山脊,她依旧伏低身子,让川兮坐在她背上,而后踩着星斗落花,回王宫。
王宫内九宫十八苑照旧有许多春心萌动的窥探,躲在她们必经的宫路上。可今夜,仙子披星戴月,裙下羌狼为骑,狼身挺傲,烟蓝高贵,如骑士护佑。它背上的仙子仿若不可亵渎的天神,连远远窥视都变得忤逆,许多人只敢匆匆扫一眼,赶忙退下。
谁都没有心神去管顾王承殿下亲为坐骑是否妥当,她们莫名都觉得,她背上的女子配得上她的承载。
“千千,下次莫要载我了,可好?”浴房内,川兮给千也梳洗完毛发后自己进了浴室,才开口。
千也在外室,隔着屏风歪头呲了呲牙,没有回话。
川兮之所以这个时候跟她说,就是怕她每次都用咬用啃用舔的来打断她的商量。这些年她们默契的在千也化回狼身后再未共浴,每次都是这般,她沐浴时,她便像只护卫犬一样守在外室。
这个时候最适合劝慰狼崽子,因为她很少回话,又够不着啃咬。
“你也长大了,又是在王宫,如此载我招摇过市,不妥。”川兮如玉的长指拂着水面飘着的新鲜的绒莲清花瓣,想着她入鱼渊以唇为她采每一朵花的画面,“你的心意姐姐知道,我心甚慰,只是……”
她还想继续,千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生生打断了她的话。
千也打破常规,直接走到了内室来,站在浴池边状似平静的看着川兮。
川兮赶紧沉了沉身子,只露着一张脸,“你怎的进来了。”
下巴都浸在了水里,一片鲜嫩的花瓣被她突然下沉的动作拂开,又荡回来,轻轻触着她细嫩的唇瓣。
千也平静的眸子眯了眯,深沉了颜色。
她知道她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商讨,所以怎会如她意。有一就有二,以后全选在这里劝她些事怎么办!她要让她知道,要么当面说,说完挨咬,要么就不说,选在沐浴的时候说,就别怪她进来赏春。
“姐姐这些日子都做的何梦?”她摧动誓发与她通神。
做的什么梦她一清二楚,因为这些梦全数是她织就的。每日夜里,她都咬她唇咬上许久,以手描绘她的身形,助她入得美梦。
她把握的很好,每次都会赶在她快要醒来时停下,这些日子,川兮都未曾发现过她的举动。是以被她如此问及,川兮不知罪魁祸首是她,只觉是自己太过孟浪,脸色一红,直将头也埋到了水里。
日日如此,肖想不断,任她再觉有此需求正常,也顶不住如此莫名的情|chao。欢需是为爱,她们此世都还未谈情说爱,怎的能日日就想那档子事!
水面突然波动而起,川兮感觉到水的流波,心弦一滞——她又跳进来了!
而后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逃离,身后微凉的细嫩就环了上来,将她抱到了水面。她的脊背抵着的,不是羌狼顺滑的毛发,而是细腻柔嫩的肌肤。她低头,环着她的是雪白纤细的手臂,带着羌狼矫健的线条。
她化回人身了!太过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