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双眼睛陌生又凌厉,在刺入她肌肤的时候不讲半分情理。
带着嗜血的光芒。
比之前绑架她的陈流萤拿着刀时还要疯。
她看到自己的腺体被扔在地上。
被剜掉腺体的疼痛是小事,最令她难过的是,梁适朝她举起了刀。
那刀落在她身上,半分情面不讲。
甚至带着报复的快感。
许清竹不断挣扎,终于开口:“老婆,你……怎么了?”
梁适轻嗤,手中把玩着那把锋利的刀,在四目相对时,一刀刺入她的心脏。
许清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姐姐……”
“谁是你姐姐,蠢货。”梁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得人心生绝望。
许清竹伸出手想要去够她,结果只摸到了一片虚无。
那个人散在水里。
可是她的声音还在继续,“许清竹,你可少假清高了。”
“不是不喜欢我吗?那你谁都别喜欢了。”
“我得不到的,毁掉就好了。”
“我可没舍得碰你,但你呢?”
“给我死。”
“……”
一句又一句,听得人胆战心惊。
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许清竹伸出手求救,可还是没能等到人来,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心里疼得快要麻木。
在她快要死亡时,有人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许清竹,撑住啊。”
那是道很清脆的声音,像是玉石碰撞一样,听上去很令人安心。
许清竹艰难地睁开眼,也只能在水中看见一片虚无。
之后她被人抓住,拼命把她往上边拉。
黑暗的天空里好似出现了一点儿光。
她努力想要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和脸,却都被一团迷雾遮住。
怎么都看不真切。
“你是谁啊?”许清竹晦涩地问。
没有回答。
而许清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但耳边仍旧回荡着梁适的那些话,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字:“死吧。”
死吧。
死吧。
像是在念恶毒的咒语。
得对一个人多恨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许清竹不明白。
她很想问问,我们难道不是相爱的吗?为什么呢?
可是好像没有为什么。
她只是想让她死罢了。
许清竹受不得这种刺激,松开了救她的那个人的手,任由自己放肆沉沦下去。
就连她自己都想:死吧,死吧。
仿佛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她的身体不断往下沉,只听救她的那个人不断喊:“许清竹,许清竹……”
可她都听不见了。
无边无际的水淹没她疼痛的身体。
究竟是哪里疼呢?
说不清了。
似乎是心更疼一些。
那是梁适啊。
那怎么会是梁适呢?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许清竹有无数问题,却得不到一个答案。
水漫灌入她的身体……
“啊。”许清竹忽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她头发乱糟糟的,头疼欲裂,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耳后,腺体还在,只是感觉像被剜掉了一样。
身上也毫发无伤。
所以都是她做梦么?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真实到自己身上像挨了好几刀一样。
一旁的秘书战战兢兢,“许总。”
许清竹抬眸,眼神冷淡,秘书打了个寒颤,立刻道:“您九点约了罗伯特先生,现在该起了。”
“知道了。”许清竹说。
说完她又问:“晚上有人进过我房间吗?”
“没有。”秘书回答:“我是刚才才进来的,因为敲门敲不应,我还以为您昏……”
话说到这忽然顿住,意识到这是不太吉利的话。
而许清竹摁了摁太阳xue,低头道:“没,我睡的有点沉。”
“您是做噩梦了吗?”秘书问:“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您紧皱眉头,好像很不舒服。”
许清竹顿了下,“算是。”
事实上是个非常可怕的梦。
梦里她被梁适剜掉了腺体,梁适还在她身上留了很多伤口。
根本不像是她认识的梁适。
倒是和之前那个有些像。
不过最可怕的是,她呼救无人应。
哪怕是梦里发生的事儿,许清竹去摸自己在梦里被伤到的位置,也有微弱的灼热感。
让人觉得这不是梦,就是真实发生的事儿。
秘书见她低气压,也不敢多打扰她,只安静地站在床边,等她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