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却依旧冷着脸,“你起来。”
赵叙宁摇头:“我起不来了。”
沈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今晚是做什么?到店里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你想做什么?”
赵叙宁仰起头,眼泪随之滑落脸颊,融化了掉落在脸上的雪,水沿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呢喃地喊:“阿茴。”
“你别喊我。”沈茴哽着声音说:“赵叙宁,我问你,你想做什么?你回答我。”
呼啸的风卷着雪花飞舞。
俞江大桥上的路灯昏黄,雪花被裹上昏黄的光,随后漫散地落在人间。
良久,赵叙宁张了张嘴,说话好像很艰难。
沈茴紧盯着她:“你说吗?”
见赵叙宁还是没反应,沈茴转身便走。
可是赵叙宁直接拉住了她的衣角,“我想跟你在一起。”
赵叙宁的声音很小,在说完之后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跟你在一起。”
沈茴冷笑:“不是说要祝福我么?这就是你的祝福?”
赵叙宁兀自摇头,拽着她衣角,看上去狼狈又可怜,“对不起,我做不到。”
沈茴只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脸,望着萧索的远方,声音凄清:“迟了。”
赵叙宁说:“为什么?”
沈茴没有解释,强硬地拽开她的手,冷声道:“你回家吧,以后别来了,我的婚礼你也不必来参加。”
赵叙宁的手落空,就那么定定地垂在空中,还保持着紧拽衣角的姿势。
在沈茴快上车时,赵叙宁忽地撕扯着声音大喊:“你不是要折磨我吗?要一直折磨我啊,你跟别人结婚做什么?这样我很快就把你忘了,你得让我一直记得你……你……”
说到这里,沈茴忽然回眸。
那双浅褐色的冷淡的眼睛冷冽地瞟过来,眼里还带着泪意,看上去很温情。
“我现在……”沈茴说:“放过你。”
沈茴的车驶离大桥。
赵叙宁盯着车的身影消失,眼泪肆虐,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梁适看得都揪心。
万万没想到大半夜出来看了一场虐恋情深的戏码。
她走过去拉赵叙宁:“行了,走吧,睡一觉就好了。”
赵叙宁木讷地没什么表情。
梁适根本劝不动赵叙宁,只能跟罚站似的,站在那儿陪她。
已经过去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梁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梁适把她给怎么了一样。
梁适恨不得就在脸上刻几个大字——她这样跟我没关系。
等了不知多久,赵叙宁忽然自己站起身来,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把外套裹紧往小区走。
梁适跟在她身侧,只能没什么用地安慰她:“回去喝杯热水,慢慢想开吧。”
赵叙宁吸了吸鼻子:“想不开。”
梁适:“……”
听着就像在抬杠一样。
但赵叙宁又很认真地补充:“那个人太烂了,配不上沈茴。”
梁适:“?”
“啊?沈医生的眼光不至于差吧?”梁适说:“你是不是了解得不够?”
赵叙宁摇头:“不,那个人是我们班的,当初……因为奖学金的事儿动过我实验数据。”
梁适:“……”
“沈医生为什么跟你们班的人好啊。”梁适问。
赵叙宁:“……她们在一个医院,那个东西长得人模狗样,还会骗人。”
梁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盯着困意跟一醉鬼聊下去的,不过赵叙宁还尽力表现得不像是个醉鬼,要不是她上电梯的时候差点被那么低的门槛绊了一下跌倒,梁适还真以为她不醉了。
梁适要带她回家,结果赵叙宁执意要回顶楼。
她回顶楼以后脱了鞋光脚走在地板上,不开灯都能准确无误地走到那张床上。
趴在床上的时候,她忽然说:“我是挺混蛋的,我以前对沈茴不好。”
梁适站在房间门口,去把房间里的窗帘拉上。
赵叙宁还在很认真地自我剖析,“我自视甚高,我话少,脾气不好,但我听她话啊。”
“我以后的日子都可以拿来赎罪。”赵叙宁说:“那个东西就不一样了,她跟沈茴在一起谁知道是图什么啊?她图沈茴的钱还是图沈茴的人?她会不会介意沈茴以前跟我谈过恋爱?会不会介意沈茴被我临时标记过?会不会介意沈茴小产过?会不会背叛沈茴?”
梁适一边去给她弄热水,一边听她絮絮叨叨。
还以为走出房间能听不见,结果赵叙宁走出来跟她说。
这大概是梁适认识赵叙宁以来话最多的一次。
“我都没办法保证,但我知道那东西性格不好,她还虐杀小动物,以前我们教学楼下有只流浪猫,被她用一根火腿勾引走,然后被她用手术刀解剖了。”
“